劉艷在家沒法睡著,于是心里一直在琢磨著要怎么試探一下這個爸,一連想了好幾個法子,最后又全部給推翻了,煩燥地抓了抓腦袋。
這個爸,腦子比較直。
委婉的法子,肯定不行,最后沒得把她自己繞暈,對方還傻不隆咚的,只能采取單刀直入,直白一點的法子才行。
忽然,聽到一串細微的腳步聲從后院傳來,劉艷立即翻身就下了床,穿上草鞋,就往門口走去,又聽到她媽拿鑰匙開鎖的聲音,忙輕喊了聲媽。
“艷兒,你怎么還沒睡了”
“剛醒來。”劉艷回道,特意伸手揉了下眼睛,邁過門檻,往外看去,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了一大跳,那頭黑乎乎的野豬被那個爸,扛在肩頭,豬頭與那個爸的臉,幾乎湊到了一起,借著朦朧的上弦月,看起來,有幾分搞笑。
因為二哥劉華的一身蠻力,她一直有耳聞,這個爸的力氣很大,沒想到,大到能一個人扛起一頭野豬,這么說來,這個爸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有一身力氣。
劉艷嘴角抽了抽。
陳春紅回頭,見自家男人還扛著那頭野豬,忙壓低聲音道“還不快放下,鍋里有熱水,趕緊用熱水湯一下,把豬毛褪去,把豬分成兩半。”這一整頭豬,一個背簍裝不下,只能用籮筐來裝,一擔籮筐,挑起來也方便。
“你們倆,趕緊過來洗手,然后去洗澡,早些睡覺。”
“媽,我想看你們給豬褪毛,開腸破肚。”劉華興奮道,他學會了,以后他爸不在,他也能做。
“我也不困。”劉軍也不愿意離開,他爸好不容易喜歡他,他才不愿意離開,讓二弟單獨留下來呢,褪毛開腸破肚什么的,二弟都不怕,都敢看,他身為大哥,更加敢看了,“媽,我可能留下來給你們打下手,遞個水,遞個刀的。”
陳春紅見兩個兒子執意要留下,倒沒有再趕他們,卻給他們分派了任務,讓老大燒火,讓老二去旁邊的屋子里,拿一擔籮筐過來,也幸好是這個時候,接下來要雙搶了,這兩天,劉老頭把家里兩擔籮筐給清理了出來。
要是平常時候,籮筐里必定裝滿了東西,不像現在,是空的。
倒也方便她行事。
劉華拿了籮筐過來,又聽她媽的吩咐,去堂屋扛了兩把長杠凳過來,劉艷看他二哥扛長凳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像那個爸扛野豬的姿勢。
野豬被放到長凳上,開始舀鐵鍋里的滾燙開心燙毛。
無論她媽,還是那個爸,一看都是干活的好手,很麻利就給野豬褪了毛,然后開始開腸破肚,這個劉艷不敢看,躲進了屋子,只是回了屋子后,劉艷才發現,這番動靜好像有點大。
劉家院子附近的幾戶人家,不知道,會不會聽到動靜。
但老劉家的院子里,自從用滾燙的開水,開始湯豬毛后,就有一陣陣肉香散發出來,眼下,大家都是吃不飽的狀態,這陣肉香,哪怕處于睡夢中,也絕對能夠把人勾醒過來的。
劉艷記得家里還有不少艾葉,于是從后院屋檐下墻角處,把艾葉拿出來,用水打濕一大部分,又從灶爐里借了火,開始熏艾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