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子,你一大早急沖沖的干嘛后面有惡狗追你呀。”
“大姑姑。”劉軍急忙剎住步子,堪堪沒有撞到大姑劉玉蓮手里的刀上,“姑姑,你這是要去哪”
“你奶讓我去菜園子砍一顆大白菜。”
“那姑姑你忙,我進去了。”劉軍不給對方追問的機會,轉身進了半掩半開的院門,目光朝東邊院子望過去,只見妹妹劉艷從最外邊屋子里的門口探出頭來,一看到他,推開門小跑了出來。
“你別急,廖爺爺剛到,還在里面給梨花把脈。”劉艷看到大哥劉軍額頭上的細汗,小聲提醒道。
劉軍點了點頭,微微喘著氣,哈出來一圈圈白霧。
“是風寒引起的,你們用燒酒給她擦身,物理退一下燒,多喂點熱水,我等會兒開兩劑藥,煎了給她灌下去,好好養幾天就沒事了。”廖醫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劉老頭陪著廖醫生,見三兒子夫妻倆沒有一個人動,只得又喊了五兒子劉衛國,“小五,你送你廖叔回去,順便把梨花的藥帶回來。”
“爺爺,我來,我來送廖爺爺,再把藥拿回來。”劉軍忙搶道,他剛從牛棚回來,看過那位老師的情況,他想悄悄和廖爺爺說一下癥狀,問問怎么治,再抓一些草藥送去,今日還得出門去大姨家拜年,他沒法煎好了送過去。
只能讓他們自己煎,好在,他剛過去看了,牛棚里另外三個人,那位通西醫的中年人專門在照看病了的老師,看起來,幾人相處不錯。
誰知劉老頭見他積極,心里很高興,夸贊道“好孩子,麻煩你跑一趟了。”上前摸了下劉軍的腦袋,又付了藥錢,親自把廖醫生送到院子門口才止步。
三房的氣氛不太好,劉艷拉著二哥劉華往自家走,進了屋,開口寬慰道“二哥,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廖爺爺都說了,梨花吃了藥就會好的。”
劉華嗯了一聲,關上房門,輕聲嘟囔一句,“我沒想讓她生病的。”
“我知道,我知道二哥只是想幫我出氣,沒想讓她生病的。”劉艷朝二哥笑了笑,拉著二哥到火盆旁烤火,剛才出門沒提火爐,她的手都快凍僵了,三伯屋子里連個火盆都沒有,冷冰冰的,“二哥,幫忙夾幾塊炭火,放到我的小爐子里。”
“好的,你等等。”劉華轉身跑去后院,尋了兩根順手的長棍來夾木炭。
劉艷和二哥劉華待在屋子里,直到她媽過來喊他們去堂屋吃早飯才出門,又開了兩桌,把他們家的桌凳搬了過去,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頓早飯,大姑小姑和三伯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陳春紅收了小姑劉美蓮的一包冰糖,想著外甥鄧恒喜歡吃餅干,就回了一盒金雞餅干,至于其他兩家,陳春紅沒有收到他們的禮,她當然不會給回禮。
她沒有避諱,東西是當著大家的面給的,大姑劉玉蓮的臉色,當場就有些不好,陳春紅一雙眼睛笑瞇瞇的,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大約是正月里,又大約是素知她的脾氣,大姑直到離開前都沒敢說出半句不好的話。
陳春紅見沒人惹她,沒有多作停留,她今日也要出門,沒見二房一家子除了老二外,吃了早飯就全走了,于是轉身帶著孩子回了房,突然發現大兒子劉軍不在,“你大哥呢”問二兒子和小女兒。
“去了洪順家,等會兒就會回來,不用二哥去喊他。”劉艷忙打掩護。
陳春紅聽了,打消了讓二兒子劉華去叫人的心思,開箱準備一份去大姐家的年禮,用小籃子裝著,大兒子劉軍還沒回來,又見二兒子劉華身上的棉褲腿不知在哪沾了灰和飛濺的泥,于是拉著他,用熱水和毛巾,擦拭他的褲腿,“你說說你,再看看你大哥和你妹妹,誰有你這么臟,穿不出一身好衣裳。”
陳春紅一邊數落,一邊蹲下身擦拭,費了大勁才讓那些印子變得淺了些,偶爾會重重拍兩下,劉華讓她拉住,想躲都躲不開。
劉軍回來有點遲,進門的時候,還微微喘著氣,陳春紅滿臉疑惑,“這兩天,你到底在忙什么我早上就和你說了,今天要去你大姨家做客。”
“剛才去和洪順說句話,一時忘形,忘了時間,直到他家鬧鐘響,發現晚了,才急忙趕回來。”劉軍分辯一句,又轉移話題,出聲問道“媽,我們現在要走嗎我剛才進來時,看到三伯還沒走。”
“當然現在走,早去早回。”陳春紅搓毛巾的手一頓,忽地抬頭似笑非笑望了眼大兒子劉軍,“怎么,你想跟著你三伯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