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定會讓她們下田。”劉軍語氣極為篤定,“你忘了,夏花姐去年就跟著爺爺和大伯一起出工了,梨花比夏花姐還大一歲。”
家里同輩的女孩子,可沒人能和夏花姐比。
劉艷聽了,表示十二分的懷疑,“她們連豬草都打不好,還能下田干農活我看她們一天下來,能拿到兩個工分都夠嗆,到頭來,估計還比不上她們打豬草。”胡老太會算帳,所以,當初沒讓她們去干農活賺工分,前陣子忙插秧的時候,都沒讓那對姐妹去。
“干田里的活比打豬草累多了,咱奶要磨她們的性子,這個方法最合適。”劉軍下過田,深有體會,相比于一整天彎在田間土里干農活,打豬草放牛的活,已經很輕松了,手腳利索的話,基本上都是干小半天,有大半天歇息。
劉軍彎腰拿了一小捆竹篾片,見弟弟劉華接著他媽之前的地方繞著竹樁子編籬笆,于是他走到了另一邊的竹樁,開始把竹篾片繞上去編。
劉艷剛才已經看她媽編了一會兒,編這個籬笆很簡單,編的時候,拿著竹篾片圍著打好的竹樁子繞圈,從底部緊挨泥土的位置往上,經緯交錯疊加,密集繞圈,她也想試試,于是拖起一小捆竹篾片,走到二哥對面的位置,圍繞那一排竹樁試著編起來。
大哥二哥見了,也沒有阻止,二哥劉華還專門過來教了她。
三人低頭專心致志地干活,時不時說著話,倒沒有再去理會前院傳來的哭聲和叫罵聲,而且這些聲音,很快就沒了,想來是三伯劉應生走了,姐妹倆沒法再鬧了,期間,大哥扔了手里的活,跑到自家側門口觀望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直到晚上,劉艷一家子圍坐在飯桌上吃晚飯,因為二哥劉華中午沒吃到韭菜炒野雞蛋,沒了韭菜,她媽特意用泡了的干蘑菇炒了一份野雞蛋,二哥高興得多裝了一碗米飯,正在此時,忽然平地一聲驚雷,從前院傳來。
杏花不見了。
“你個死丫頭,沒事給我找事的事兒精,殺千刀的蠢貨,你的飯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白長了歲數,不長心眼,她要走,你不會攔住她,讓她走了,她比你還小,要是在路上走丟了怎么辦,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我攔不住”
“攔不住你不會喊人呀,我們不問,你都不會說是不是,你倒是放心,世上有你這么做姐的,跟你那個娘一樣不長心,她是你親妹呀看我不打死你,一天到晚,盡給我添晦氣”說著,說著,就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聲響,還伴隨著哭喊聲、痛叫聲。
看情形是胡老太在追打梨花,劉艷腦海里一下子浮現出,胡老太打人的那把專用大火鉗,抽人特別痛。
“坐著好好吃飯,”陳春紅抬頭看了眼三個孩子,“等會兒消停點,軍子你過去看看。”死老太婆怒起來,打人可不看人的,現在過去沒得遭殃,何況,劉老頭在家,有劉老頭在旁邊攔著,出不了大事。
果然,很快就讓劉老頭攔下來了,“先別忙著打人,先找人,找到人再說,你就是把她活活打死,杏花也回不來,那丫頭膽子太大了,一聲不吭就走了,她才多大,要是人真丟了,也不好跟老三交待”劉老頭的聲音比較小,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