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聽到這句話時,人其實是有點懵的。
大大的眼睛里,藏了踩到香蕉皮時下意識溢出的弱酸性透明液體,這么一抬頭,液體就骨碌碌滾了一點兒到睫毛上,濕漉漉,怯生生,像清晨的露珠、林間的幼鹿,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憐愛。
不過白昀希顯然不為所動。
到他這個地位,美色顯然已經不能輕易叫他動容了
畢竟,美人就像春天的韭菜,割了一茬,還會再長一茬。
“我是說,陶小姐,其實以您的身份,不費這些功夫,也能找到好歸宿。”
“什么功夫”
蘇笑笑說著話,意識到狀態不太雅,隨即退了退,直到退到安全距離。
侍者已經將香蕉皮鏟走了。
還遞來一包噴噴香的濕紙巾,蘇笑笑接過,隨手擦了擦。
“沒什么。”
白昀希不想當面給陶然百貨的千金難堪,就沒揭穿她。
“哦,那今天先這樣要是卓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回去告訴您父親,您看不上我,成不成”
蘇笑笑提了包站起。
白昀希一愣,她剛才扔香蕉皮投懷送抱,明擺著是對自己有意思,哦,明白了,她一定是想欲擒故縱,先用身體誘惑他,再接著拒絕他,從而引起他對她的注意,很賊啊。
“女士優先。”
“卓先生”蘇笑笑假笑,“您其實不需要太講究風度的。”
“我不習慣給女孩子難堪。”
白昀希硬邦邦地道。
所以,剛才說不認識又揣測她開后門的是鬼哦。蘇笑笑偷偷撇了撇嘴,“要不這樣,卓先生可以回家說,我看不上您,我也回家說,卓先生您看不上我”
正說著,一只灰溜溜毛乎乎的東西從蘇笑笑腳底下竄過去,她被嚇了一跳,“啊”沒“啊”出來,一個趔趄沒站穩,又摔了下去。
好死不死地又摔在了白昀希身上。
白昀希扶著她肩膀站好
“陶小姐摔倒的姿勢很曼妙。”每次都摔得那么合適,平時一定沒少練。
蘇笑笑撫撫裙擺,若無其事地站直
“多謝卓先生夸獎。”
“不客氣。”
白昀希頷首。
而這時咖啡廳已經亂套了。
尖叫聲此起彼伏
“老鼠天啊,老鼠居然有老鼠”
女客們花容失色,狼狽逃竄。
侍者們也慌了。
經理坐不住,跟著跑出來,“老鼠哪兒呢哪兒呢”
他們可是高檔咖啡廳,要是有老鼠的消息傳出去,以后誰還會來喝咖啡
灰撲撲的小東西在人群的撲殺下東奔西竄,丁零當啷帶起一片尖叫,杯子砸到地面,濺起一片狼藉,連吧臺那也被呼趕的人群弄得亂七八糟。
最后幾個穿著咖啡廳統一制服的青年人圍攏來,有組織有紀律地將小老鼠逼到了墻角。小小的一團怕得發抖,干脆將腦袋一悶,拿屁股對著人。
一雙黑豆眼還通人情似的回頭,一眼一眼地偷看。
沈云縮在墻角,委屈死了。
誰能想到才從被踩扁的死法里回轉過來,就附身到了一只臭烘烘的老鼠身上,還身不由己地往笑笑腿上撞,最后又被人群驅趕著四處逃竄,眼看接下來不是被拍死,就是被燙死,或者干脆是電死
沈云一一看過服務生手里拿著的平底鍋、熱水壺,和蒼蠅拍等工具,自己偷摸著尋思哪個死法好過,就往哪個面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