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并沒有等多久,很快跑去遞話的小公公就回來了,規規矩矩領著他往后殿走。
延月早在門口等著了,一瞧見背著沉甸甸藥箱的李太醫,連忙紅著眼睛領他進去。
趙宜安已經疼完一回了,正倚在床頭。李太醫候在紗簾外,她便由著延月替她綁上絲線。
懸絲診了一會兒,李太醫還是早上的說辭,又配了新的丸藥,讓延月在趙宜安頭疼的時候喂她吃下去。
“大人,可還有要注意的地方么”
李太醫有些為難,他自然也得到了不許在趙宜安面前提過去事的令,新帝是擺明了不肯讓她憶起往事。
如此,他也不敢隨意說話,只好溫吞道“現下只醫好頭上的外傷,再慢慢對付別的。”
只是這外傷也要養許久呢,好了還要慢慢涂藥讓疤消下去,且耗著吧。
延月似懂非懂,聽完李太醫囑咐,看見他準備告退,便連忙要送他出去。只是這樣趙宜安身邊就沒人。延月只好賠禮道“只能大人自己慢慢走出去了。奴婢實在不便相送。”
李太醫擺擺手表示理解,背著藥箱走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先前那個直殿監的小公公竟還在外候著。
瞧見李太醫出來了,他搓搓手跑過來“給大人行禮。金公公在養心殿等您呢。”
李太醫一駭“可是陛下龍體”
小公公摸摸頭“這我便不知道了。大人還是快些跟我去吧。”
李太醫于是背著藥箱,又跟著小公公走了。
養心殿有人去通傳了,李太醫在殿外稍候,不一會兒,金公公就攏著手出來了。
他將李太醫請去暖閣外間,又向李太醫問好,李太醫連連拱手“不敢不敢,不知金公公叫我來,是為陛下查看龍體么”
金公公道“陛下倒無礙。只是太醫從玉禧殿回來,便將趙姑娘的情況同我說一說,我好告知陛下。”
李太醫一五一十復述了趙宜安的狀況,又說已經將她的事告訴了叫延月的宮女。
金公公點頭“我多嘴一問,趙姑娘跟前,是只有延月一人么”
李太醫訕訕“許是別的宮女另有事去了。我倒是瞧見就這么一個。”
金公公便笑了,他轉向一直在旁候著的小公公“你早晨可是聽清了是那個宮女盡雪,說要拿趙姑娘的夜明珠么”
小公公低著頭“奴婢聽清了,盡雪還說,趙姑娘的私庫都是她的呢。”
說完這些,金公公才似乎想起還有李太醫,賠笑道“怎么忘了太醫了我找人送您回去。只是李太醫記在心上,以后請了玉禧殿每日的平安脈,都過來養心殿再說一遍罷。若太醫覺著太冷,便遣人過來也行。”
李太醫哪敢假手于人,連忙說“只是麻煩金公公轉告了。”
瞧著人都走了,金公公要回去暖閣,一掀簾,就被門邊上倚著的趙陸嚇了一跳。
“廢話真多。”
聽完幾個人的話,趙陸下了結論。
金公公手上還掀著門簾,一時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趙陸便轉了個身“叫那宮女過來。”
逛了半天玉禧殿,私庫倒是找著了,只是鐵將軍把門。
盡雪拿著那把大鎖翻了半天,最后失心落魄走了。
回了暖閣,延月正蹲著往炭盆里添炭。
盡雪搓著手臂抱怨“你就不能多燒一點可凍死我了。”
延月向她道“早上沒找著收炭的地方,一會兒再找找。”
“一早上你都沒翻著你做什么呢”
“我哪兒有那閑工夫姑娘用午膳,犯頭疼,喂藥,熬藥,都是我一個人做了。你又在哪里”
盡雪嘟囔“我這不是找地方去了么。”
說到這個,延月便想起來“我有事要同你說。你倒先去瞧瞧姑娘的藥熬好了沒有。剛才吃了丸藥,一會兒還得喝湯藥。”她嘆口氣,“真是折騰。好好的人,現在倒什么都不曉得。”
盡雪湊過來,朝著紗簾里熟睡的人努努嘴“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