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振振有詞“妙才人留宿,我也要留下。”
趙陸道“她睡在廂房,你又不睡在外面屋子。”
趙宜安可憐委屈“我都沒有留宿過”
見此狀,趙陸問“還怕么”
趙宜安點點頭。
“那就留下。”
“你說什么陛下召幸了湖嬪”
上一回趙陸墜馬的消息已是預想不到,哪知這回傳回來的話卻更讓孫太后始料未及。
跪在地上的小公公低著頭,回道“是,公公說,湖嬪早上和柳才人一同出去,不知為什么,忽然跑了回來。而后便一直待在次間里,等第二日早上才離開。”
孫太后問“晚上也是在趙陸那兒過的”
小公公應是。
孫太后緊蹙著眉,她雖放心讓趙陸封嬪,但不意味著愿意讓趙宜安誕下皇子。若真這樣,牽扯的事就更多了,沒得來添了麻煩。
一時心煩,孫太后忽記起方才小公公的話,問“柳才人你說孫柳月也在”
“是。還有妙才人也去了。”
孫太后一噎“她們都留在房里了”
小公公連忙搖頭“并未如此,只有湖嬪一人。柳才人是早晨請安去的,只進去不到一刻鐘,湖嬪就入內,沒多久就將柳才人帶走出去。至于妙才人,公公說,她做了幾盞小燈籠討陛下歡心,哪知被湖嬪看上了,就讓妙才人在廂房替她做燈籠。”
聽完解釋,孫太后霎時啞口無言。
這趙宜安,說是一概忘記舊事,但霸占人的性子倒是一點兒未改。當初如何霸著昭帝不讓他來孫太后宮里,現如今就是如何霸著趙陸,不叫他見別人。
更可氣的是,父子二人都心甘情愿任她胡來。
思及此處,孫太后咬牙恨道“趙陸躺在床上不能回來,趙宜安總好手好腳的能走吧讓這狐媚子給我回來,看哀家不好好治治她”
身邊的金釵忙道“娘娘息怒。”
又轉頭對著跪著的小公公“可還有別的事稟報”
小公公道“回姑姑的話,只有這些。”
金釵便說“你先下去,若有別的吩咐,一會兒自然有人來告訴你。”
小公公應是,退出了暖閣。
孫太后氣道“你攔我做什么怎么,我連趙宜安那個小蹄子都治不得了”
以前昭帝在時,趙宜安雖頗受寵愛,但她并不是皇子,對孫家無甚阻礙,孫太后沒必要跟她過不去。
那會兒趙宜安明里暗里不喜歡她,孫太后并未對此有過反應。一來是孫仁商說,同小孩子計較什么,倒丟了身份。二來,實在是昭帝護得緊,從高皇后薨逝,他就愈發小心這位小公主。孫太后也確實沒能找到機會報復回去。
現在昭帝早不在了,趙宜安又遭了大劫,原本以為讓她做趙陸的妃嬪,能讓自己看場好戲,誰知卻莫名其妙堵了自己的心。
孫太后自然不愿意,之前的舊恨加諸新仇,恨不得立刻就讓趙宜安在雪地里跪上個三天三夜。
金釵陪著笑道“娘娘可是一時糊涂了。這會兒可不就是一場好戲由著它去才對,好端端的阻什么”
孫太后狐疑道“什么好戲”
她只覺得心煩。
金釵道“娘娘仔細想想趙宜安從前的性子,若有朝一日她想起往事,再看看眼前情狀,只怕活活氣死都是輕的,更不用說要如何恨趙陸了。到時候雞犬不寧,咱們正好作壁上觀。”
聞言,孫太后認真思索起來。
金釵接著說“不是奴婢亂嚼舌根,既然召幸了,自然過些時日,湖陽的肚子一定會大起來的。要是能生下來,到她全想起來那時候,不用咱們添油,她自己就能燒好大一場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