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代親是我國的典型現象,到了第四代,那老人更是慣孩子慣的厲害,捧在手心里面都怕化了。
李忠信的腳扭了,雖然不重,只是有些紅腫,可是,老兩口依舊把他扶到了炕上,太姥爺忙前忙后的燒水熱敷,而太姥則拿了一些李忠信喜歡吃的炒南瓜子。
李忠信并沒有吃南瓜子,而是四下里打量著兒時記憶中的老房子。
地是碎半磚頭鋪成的,雖然看上去不太規則,可是卻很整潔。
靠西墻的地方擺放一張吃飯用的老舊八仙桌和幾個四條腿的老式方木凳子,略顯油膩的桌子上擺了一把破茶壺和兩個粗瓷的茶缸子,粗瓷茶缸子上面印著毛主席的頭像和毛主席萬歲的口號。
離八仙桌大概有兩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用繡著大紅牡丹花的布蓋著的縫紉機。
八仙桌的對面是一個鑲了一塊一人多高大鏡子的橘紅色大衣櫥,大衣櫥旁邊則是一個老式的一米左右的五斗櫥,五斗櫥上面擺放著一臺收錄兩用機和兩個插滿假花的大花瓶。
一切的一切,都和記憶完全重合。
目光轉回炕上,炕里面是父母結婚時候做的兩口紫色樟木箱子,和五斗櫥帶鎖的那個抽屜一樣,裝的都是家中的值錢物。
李忠信的記憶中,靠炕末端的第一個箱子里面有母親的“許多寶貝”。
最好的寶貝就是一塊能夠做一套中山裝的藍呢子,呢面織紋清晰,平整光滑,有著一種硬挺的粗糙感。
李忠信的父親李尚勇幾年后帥氣的穿著那藍呢子的中山裝,代表家倶一廠在二輕局演講理想在工作崗位上的老照片可是一直留到后世。那時候穿上一身藍呢子的中山裝,絕對是代表身份和時髦。
除了藍呢子外,還有兩塊黑色的毛料李忠信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母親到商店去買面料的時候,是會用手緊捏面料后快速松開,折痕迅速恢復原狀的,就是好毛料。
箱子里面還有幾件夏天穿的的確良襯衫,幾塊綢子,還有一些迪卡布。第二個箱子里面則是太姥爺和太姥兩個人的貴重衣物出席婚禮或者是參加活動時候穿的好衣服。
兩個箱子上放著睡覺時候用的被褥,家里面的人把這個稱之為“被隔”,和被閣的意思一樣,就是放被褥的地方。
當時的褥子都不咋厚,微微有一點潮乎乎的,顏色一般都很花。
好聽一點的說法是幾種花色不一樣的面料糅合在一起的,其實就是當時窮,布少,用幾種破布把棉花包在里面縫起來,就是放到身下的褥子。
棉被四邊的白色都已經洗得微微泛黃,正中央外面是那種有些跳線了的仿絲綢的面料
李忠信躺在炕上一直回憶著、思考著,天很快黑了下來。
父母下班回來以后,和前世的記憶差不多,父親例行了一遍諄諄教導,母親例行了一頓笤帚疙瘩鞭肉。
因為有了前世的記憶,李忠信默不作聲的低頭認錯,也算是逃過了一小劫,不用頂著個豬頭被同學笑了。
晚飯是自家蒸的兩合面的干糧,大油和油梭子燉的一盆白菜燉土豆,一碟咸黃瓜和香菜根組成的咸菜。
雖然飯菜豬油味道很重,并不合李忠信喜愛清淡的口味,可是他卻吃得很香很香
看著幸福團圓的一家人,他暗下決心,這一世,他一定要讓家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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