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云鵬母親招呼兩個人準備洗手吃飯的時候,白云鵬的三叔白奉義興沖沖地拎了兩條一斤多重的鯉魚跑了進來,一進門便大聲喊道“二嫂,把這兩條鯉魚燉了,今天有高興的事情,我現在去找二哥,中午我跟二哥好好喝點。小鵬呢趕緊出來去給你三叔打酒。”
李忠信聽到白家三叔讓同學去打上一斤白酒,順便再點打醬油,他立刻自告奮勇地和白云鵬打醬油去了。
李忠信在這個時候已經認出來了,白云鵬這個三叔叫白奉義,正是今天才過去打魚那四個人其中的一個。
不知道是白奉義光顧著高興沒看到李忠信,還是只是上午見了一面沒有認出李忠信來,李忠信卻也是沒有和白奉義打招呼,他不想讓同學知道關于他組織打魚的這個事情。
李忠信和白云鵬兩個人出門左轉,走了足有一里地,才走到竹板屯里唯一的一家商店――竹板供銷社。
國營的竹板供銷社不大,也就二十幾平方的樣子,里面只有三節下面是木頭板子,上面是玻璃的柜臺。
柜臺里面擺放著一些日用商品和一些雜七雜八的雜貨,上面則是一個直徑大概十厘米左右的玻璃罐子。
李忠信一看,就知道那玻璃罐子里面是色彩斑斕的硬水果糖,要是放到后世,這種水果糖的色素放的特別多,根本就不能吃,可是,在這個時候卻是孩子們最好的零嘴了。
柜臺旁邊是兩口不算大的小缸,里面裝著的是醬油和醋,塑料蓋子上面放著幾種提溜,小提溜是一兩的,大提溜是半斤的。
買醬油或者是醋的話,自己拿著玻璃瓶子,需要打多少就能夠給打多少。
屯子里面的人最為習慣的就是一次打二兩或者是三兩,醬油吃完了以后,便告訴孩子拎著瓶子到商店里面打醬油。
后世打醬油的這個名詞大體就是從這個地方傳承出來的。
裝醬油醋的缸旁邊則是一個不大的,大肚子的酒壇子,和二大碗差不多大的封口上,則是由一塊圓形木頭和布扭在一起的塞子。
打酒的提溜和打醬油醋的提溜是分開的,打酒的只有一種提溜,那就是一兩的,想要打一斤酒的話,那就得分十次打。
這樣的打酒方式是很有說道的,每次打一兩酒的話,每次都能夠少打那么幾滴,打上十次的話,就能夠差出來兩錢酒。一壇子二十斤裝的話,甚至能夠賣出二十一二斤來。
這個時候農村人喝的都是散裝酒,不過都是燒酒,后勁比較大,大部分都超過了五十度,好一些的燒酒甚至能夠達到將近六十度。
白云鵬把三叔給的錢遞過去,告訴售貨員打一斤散裝的白酒和三兩醬油,剩下的一角錢買十塊水果糖。
白云鵬把那多出來的一角錢,算做是他打白酒和醬油的跑腿費,他也是看出來了,今天自家的三叔心情好,是不會計較這一角錢的。
拎起那兩個裝好酒和醬油的玻璃瓶子以后,白云鵬把手中的十塊水果糖很是大氣地給李忠信分了三塊,一邊分一邊像小大人似的說道“忠信,給你三塊水果糖,回去以后我三塊,我弟弟四塊。”
握著三塊水果糖,李忠信的心中漾起了點點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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