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學畢業前夕的某天,她還像往常一樣在放學后買菜準備回家做飯,等著自己父親回家就能吃上一口熱飯,打開了門卻發現屋里一片狼藉,錦驍也不見了蹤影。幾天后就有銀行的人上門,說房子即將被抵押拍賣。
對此,錦驍在時隔四年多后給出了解釋,她那時候畢竟還是小女孩,孤身一人被留下一定能得到幫助不管是政府救助站還是友鄰的幫助,他們不會太過為難她。
錦驍還是個有能力的人,很快就在九川咸魚翻身,他習慣了不擇手段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并固執地認為錦林也應該和他一樣,她應該留在圣帕里斯,和同學交好,他們都將是她的人脈和資源,這是僅僅讀一個好大學換不回來的東西。
冕蘭是個階級固化已久的國家,打破隔離是個十分困難的事,錦林或許這輩子只有這么一段時光能和生活在最頂層的那部分人接觸。
錦林發現自己完全能了解錦驍的想法,因此她反而感到更加厭煩。
她的作業一個字都沒寫,亂七八糟想了很多,忽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剔剔達達,徘徊了許久。
她站起身,打開了門,顧洋似乎正猶豫著要敲門,見門忽然開了,還嚇了一跳。
錦林問“有事嗎”
“沒沒事。”顧洋僵硬地說。
“嗯。”錦林便要關門,他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按住門板,不讓她關上。
“我們聊聊。”顧洋說。
“我準備睡覺了,明天再說。”
“才九點就睡覺你騙鬼呢”顧洋瞪著她,語氣又變得惡劣起來。
錦林垂著眼皮,懶得看他一眼“所以我是在拒絕你,我不想和你聊天,你聽不懂婉拒嗎”
“你”顧洋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嚷嚷出來,“你今天吃了槍子變成包了”
錦林不喜歡顧洋,雖然沒有到討厭的地步,但是顧洋知道了她過去的事,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過來試圖和她交心聊天都讓她感覺毛骨悚然。
“我有點不舒服。”錦林說,她確實感覺到腦袋發暈,喉嚨也開始疼了起來。
顧洋問“你今天在學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沒有,就是不舒服,現在需要一個人待著。”錦林說完還打了個噴嚏,眼見他還杵著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真的需要一個人待著。”
“那你先休息。”顧洋皺著眉,似乎想說什么,只是猶疑一會兒還是離開了她的房間。
錦林洗漱過后就悶頭睡覺,一整晚似乎都在做亂七八糟的夢,包括追著母親乘坐的轎車,一邊哭一邊跑,還有回到家中卻一個人都沒有,面對冷清的屋子陷入凝滯,包括她在初中畢業后收到母親寄來的信,欣喜若狂打開,發現里面除了一沓錢就是寥寥幾語抱歉的話,并叫她不要再找自己。
她醒來后還覺得冷意從心底慢慢泛上來,涌向四肢百骸便再也無法消散,仿佛跗骨之蛆。
重感冒來勢洶洶。
錦林從清晨就覺得喉嚨疼得冒火,鼻子也紅紅的,頭昏眼花中吃了幾口早飯,爬上車就僅剩喘氣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