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看,事情從某種方面來說似乎正順著這個詭異的方向狂奔,被邀請住進公爵家進行康復治療,聽起來是個玄幻的發展。雖然錦林對那從未見過的據說是城堡與博物館結合的莊園有那么些許好奇,但一想到陸肖銘就住在那里,她便失去了僅剩的一點興趣。
“不必了。”錦林想抽出手,沒抽動,他的掌心溫度很高,且汗津津的,黏膩得讓人不怎么舒服。
陸肖銘執拗的盯著她的眼睛“已經商量好了,你為什么要拒絕”
受到邀請入住公爵的莊園,對于任何普通人來說都是榮幸,陸冰挺喜歡錦林,也說過類似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話,不僅如此,錦林還能得到最好的照看,他無法想象怎么會有人拒絕。
錦林看他滿臉的不理解,同樣還有那不自知的與生俱來的傲慢,明明想對她補償也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樣子,她心口忽然涌起一陣憋悶,懨懨道“你放手。”
“不放,”陸肖銘說,“除非你答應。”
若不是左手不能動,她早就忍不住揍他了。
錦林不再跟他廢話,直接用力掙扎起來,倒是陸肖銘擔心她的傷口又出現什么異狀,在她使了勁后就飛快松開了手。
他臉色微沉,問道“你還有什么不滿的”
錦林覺得自己跟他的腦回路完全就是雞同鴨講,不由抬高了聲音“你是不是有”
毛病二字還沒說出口,顧洋卻已經一路小跑到了這里,并使出了類似豺狼撲背似的猥瑣一招勾住陸肖銘的肩“肖銘你可不能課上到一半偷偷溜走啊。”
陸肖銘將他的胳膊掃了下去“我有事跟錦林說。”
“什么事”顧洋眨巴眨巴眼睛,假裝十分好奇。
“就是讓她去我家住。”陸肖銘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如同吃飯喝水的事。
顧洋的表情頓時凝固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你你說什么”
“她還沒做好決定,我晚點會聯系你爸媽。”陸肖銘若有所思,也不知又在另打著什么主意,等他想再回頭跟錦林說什么時,卻發現她早已不見了人影。
錦林走到陸肖銘看不見的角落才坐下來,這里是操場旁的看臺,位置毫不起眼,卻能曬到太陽,她靠在椅背上,感受著帶著些許溫熱的微風,打了個哈欠。幾個陌生的女孩正在不遠處吃著零食,而操場上還有許多人在活動。
錦林就看到一群女子啦啦隊的成員正和一群踢足球的男生就場地占用問題在操場上進行交涉,為首的女生漂亮而囂張,叉著腰跟一個高個子男生理論,她語速極快,男生口拙說不過,臉都漲得通紅。
操場的另一邊是教導主任揪著一個穿著紅色破洞褲的男生訓話,不斷有認識他的人從教導主任后邊經過,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對著挨訓的男孩做著鬼臉。
男孩忍不住朝著那幾人揮了一下拳頭,被教導主任發現,訓斥得更兇了,男孩皺著一張苦瓜臉,垂頭喪氣的模樣倒有些搞笑。
她下意識地笑了一下,莫名想起了自己曾經對九川充滿了憧憬的原因,有人告訴她在這里有著無限的可能,事情變化多端,雖不能永遠都一帆風順,但總會迎來轉機和希望。
她就是因為這一點希望,才撐過了最難熬的那幾年。
就在錦林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朝她“喂”了一聲,她轉過頭,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她身前的逆光處。
一時間錦林沒認出來那人是誰,直到那人偏了偏身子,在她旁邊坐下,她才意識到那個人是姜秋池,他們在同一個時間段上體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