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興放下板車,上面堆了一整車的大蒜,“我先是送了他們兩人去了學堂,先生考了他們的學問,把他們兩個分了跟去年秋上入學的那些孩子一道兒。”
說著看了兩人一眼,眼里有著掩飾不住的欣慰,“后來我就去了柳樹村,上前些日子跟姑母稍了錢,讓她幫咱收的大蒜,我就順便去拉了回來。他們兩人中午也要回來吃飯,我不太放心,想著時間也差不多,就在官道上等了他們一會兒,這才剛好碰上了。”
李氏等人一邊幫著從車上往下卸大蒜,一邊就開始詢問書哥兒和棋哥兒學堂里的情況。
書哥兒放下書包,也上前幫忙,他笑著跟幾人道“我跟棋哥兒雖說分在一道,可是因為棋哥兒年齡還小,我們卻是分在同一間教舍里最前面和最后面,好在我在后面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多少也能照看到他。”
棋哥兒今天上了半天學堂,也很是新鮮,他跟幾人道“先生教我們的和教大哥的不太一樣。”
趙振興顯然在路上已經問過了,笑著給李氏解釋道“棋哥兒雖是被考效了跟書哥兒分在一道兒,但是年紀還太小了些,許是為了磨他的性子,讓他坐在前面,跟幾個年紀相仿的學童一道在練大字。書哥兒他們這些孩子,先生就已經開始給他們講學了。”
書哥兒也跟著點頭,“先生分教舍的提過一句,前面的幾個孩子都是年紀小又天分好的,主要還是練字開蒙為主,讓他們先跟著我們坐在同一間教舍聽聽我們的課,后面先生再給他們講的時候也能事半功倍。”
說到這里,他就跟棋哥兒道“先生讓你們練字的時候你要好生練,練完了你就坐在那邊先生講,聽不懂的你回來可以先問我,我要是也不懂的,到時候咱就一道去問先生,爭取下次考效的時候我們還分在一處。”
棋哥兒聽了,就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趙振興聽了不由得暗暗點頭,書哥兒歷來穩重,最近家里的變化使得他又好似經歷過一次蛻變,不但變得機敏聰慧,還越發果敢穩重,遇事也能學著拿主意了,不但他自己不讓人操心,就是棋哥兒有他幫忙盯著,他也能放下心來。
幾人把一車的大蒜都卸了堆到屋檐下,等到碼放整齊,李氏忙打來水,讓眾人洗過手,“大丫飯都做好了,先吃吧。等吃過了,你們倆還要去學堂呢。”
眾人吃完飯,書哥兒和棋哥兒稍微歇息了片刻,挎上書包就去了學堂,趙振興把兩人送到南坡下才回頭,他見李氏幾人還在忙著做被褥。便也拿來幾根劈好的竹片,坐在院子里修起了笸籮。
幾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午后的太陽曬得人昏昏欲睡,秦怡然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被針扎到手,終于把最后一床被里縫好,她用牙齒咬斷線頭,把手上的被里放到一邊留著李氏裝被面。
秦怡然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眼睛,問李氏道,“娘,我是學著縫被面,還是給褥子封口”
怪不得人家都說做針線最傷眼睛了,她不過就這樣做了大半天的針線,她的眼睛就有些酸脹起來,以后家里要是能雇上仆人,還是請個仆婦專門幫著做針線才好,省得李氏到時候年紀輕輕的就眼神不好。
李氏正好也把手上的一床被子縫到頭,她把被子攤曬在一旁縫好的被子上,伸手拿過另外一床,見秦怡然在揉眼睛,知道她這是一下子盯著縫的時間太長,用眼過度,眼睛有些吃不消了,再看到陳黒丫頭也不抬的,正專心致志的在縫著褥子,便有些心疼的道“這會兒還早,也不急著這一時,你們都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再縫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