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一旁乾一等人的勸阻,他上前幾步,與那白狼對視半晌,看到它一只還能動彈的腿時不時蹭過隆起的肚腹,程錦川在那瞬間明白這只白狼的眼神。
他拔出自己的劍,見那白狼的眼神里竟然隱有水光,原本的哀戚在那瞬間竟然隱有感激之情。
事后想來頗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能看懂一只白狼的眼神,更奇怪的是,那只白狼竟然如此有靈性。
等他剖開它的腹部,那一窩小狼崽竟然已經在搏斗中死了大半,只余下一只還有呼吸。
他抱起那只還未睜眼的小白狼遞到那只母狼的跟前,它已經沒有力氣起身,只伸出舌頭在小白狼的頭上舔了舔,就徹底的咽了氣……
趙怡然不由坐直身子,想要透過幔帳看向外面的白狼,可惜屋內此時一片昏暗,除了窗戶處隱約透出一絲院子內燈籠的光亮,屋內并沒有點燈,并不能讓她看清銀豪的所在,“銀毫它……也如咱們一般,在這世上再沒親人了?”
“應該是,因為此事太過稀罕,我們當時還沿著它們一路打斗的痕跡尋找記過,沒能找到狼群。”
那么那只白狼要不是狼群遭受伏擊,要么就是出了旁的意外以致于落了單,才被黑熊盯上。
“那……那你說以后……它長大了,咱們是要送它去北地還是留在咱們山谷里繁衍?”
趙怡然有些緊張的伸手握住他的手臂。
程錦川很是喜歡她把他買下的那個山谷定義成“咱們的”,原本因為談及那只白狼時稍許有些感傷的心情瞬間極好,“待它成年后再說吧,它要走要留,都看它自己的。”
“嗯。”這些天相處下來,趙怡然已經對銀毫極為喜歡,此時又聽程錦川說了它的遭遇,心里的憐惜之意更甚,越發舍不得送走它。
而且她也相信,既然程錦川敢把它送到自己身邊,就肯定有所防范,不會讓它傷害自己,所以她只需把這銀毫好生養大,日后不說能看家護院,就算是偶爾做個伴也是極好的。
有了銀毫的事情打岔,兩人先前有些曖昧的氣氛瞬間也消失干凈。
趙怡然不像程錦川,練過夜視,屋內太過昏暗,她壓根就瞧不清程錦川面上的神情。
她伸手摸向炕柜,從里面摸出一個匣子,打開取出一個夜明珠來。
程錦川伸手幫她把夜明珠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炕頭這一片頓時被一圈白色的光暈籠罩住。
“這幾日,那俞王氏可有再來尋過你?”程錦川半靠在炕柜上,伸手把趙怡然摟在懷里,頭擱在她的肩上,小聲與她說話。
趙怡然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里,先前還想要掙脫開,但是程錦川稍微加大一下手勁,她就掙脫不得,無奈只得照他的心意,就這般與他說話。
“自那日之后,穎然姐倒是讓人送過一些吃食點心,卻是沒再提起那事了。”
“嗯,日后若再有人問起你程家的事,你若是不想與之打交道,只管推說不知,讓她們只管來找我,有我在,沒人敢將你如何。”程錦川淡淡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涼薄之意。
趙怡然忍不住瞪他一眼,“如今程家的事我也知道個大概,應付一般的探尋并不費什么事,照你這樣來,我若是不管不顧的把這些事都推脫給你,那你娶了我,豈不是娶了個麻煩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