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瞇了下眼“想快點休息了。”
祁彧放下手機,走到她身后,伸手撩起她一縷潮濕的頭發。
“我來。”
他從季悠手里接過吹風機,動作輕柔,神情認真的給季悠吹著頭發。
透過擦得光亮的鏡面,季悠能看到祁彧的眼神。
他專注的托起季悠的長發,漆黑的瞳孔映出她細瘦的肩頭。
季悠乖乖的站在那里,隨著濕發漸漸被吹干,她透在鏡子里的模樣也越來越清秀。
剛剛洗過澡的臉蛋還是溫熱發紅的,睫毛纖長,眼睛里好像沁了水,嘴唇粉紅濕潤,實在是楚楚動人。
但那天晚上她們雖然睡在幾乎沒有距離的兩張床上,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季悠縮在被窩里,為了明天的考試專心醞釀睡意,而祁彧靠著抱枕,時而查查攻略,時而看向季悠的睡姿。
他沒有做任何越矩或讓季悠不適的舉動,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
等第二天季悠考試走了,祁彧才開始洗澡,把脫下來的衣服送去洗衣房。
挑戰杯一年一個模樣,這次換了一批新的評委,所以往年的考試經驗很可能已經不適合現在了。
季悠始終抱著一顆平常心,走進考場的時候,她碰見了陳聰。
陳聰一改之前的輕松與自信,臉上寫滿了焦慮。
也不怪他緊張,畢竟之前的兩次他都在決賽鎩羽而歸,無形之中,這成為了一個他跨越不了的高度。
考試之前并沒有太多時間交流,大家也都表現的十分嚴肅,不是呆坐在座位上靜靜的思考,就是翻出之前得過獎的文章來找感覺。
陳聰只跟季悠說了一句話“祝你好運。”
除了好運,他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告訴季悠的了。
季悠點頭回道“你也是。”
預備鈴打響,所有考生回到自己的座位,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考試注意事項朗讀結束,考試正式開始了,敲擊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誰也沒有空閑注意,北京下雪了。
這座城市很少下雪,有時候一整個冬天都不見得能看到一場雪。
考試到了一半,天色已經慢慢沉下來,落地的雪花化了又落,落了又化,最終也很難留下點什么。
而此刻擁擠的北京站外,并沒有因為大雪的下落,而有一份半毫的清閑。
站外廣場的地面變得格外濕滑,薄薄的雪面上印著交錯斑駁的腳印,很快就要過年了,有不少外地打工的農民,為了錯開返鄉高峰,早早買了回去的車票。
窩在西側自助取票廳角落里的男人低著頭,睜大溝壑叢生的雙眼,將一張嶄新的身份證放在了機器上面。
很快,身份證識別,從機器里面吐出一張北京至柏市的車票。
男人捏著身份證和車票,對著昏暗的雪光仔細看了看,然后裂開嘴滿意的一笑,轉身出了取票廳。
男人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把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
細碎的雪花落在他厚厚的皮帽子上,掛在袖子的褶皺處,遠遠看去,他仿佛一個淋了芝麻的巧克力冰棒。
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仿佛入了水的魚,再也找不出一點痕跡。
他很快和一個打扮高調的胖女人碰了面,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分別走向了人工窗口。
檢票的過程很順利,女檢票員看了一眼身份證,又抬頭看了看他的臉,很快幫他蓋了章,放他過去安檢。
等進了后車大廳,胖女人才親熱的攬起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似乎很是謹慎,他嫌棄女人穿了一身搶眼的紅外衣,所以還可以退避了兩下,但是挨不過女人一瞬間陰沉的臉色,也只能忍了下來。
“怎么樣,我就說這個證靠譜吧,而且你可以用一輩子,因為他們那個村里的人,連死了都不去警察局報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