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身邊的草響動起來時,她的心隨即一沉,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那一聲慘叫之后,廢屋里再也沒有傳來司機的聲音。
趙一牛拎著刀走了出來,他踢開了門口倒著的那根木頭,把刀在灰突突的墻面上蹭了蹭,厲聲道“找到沒有你們”
“哥,我去草垛后面看看。”
那兩個找了一圈,沒見到影子,終于把目光投向了泥地上的一堆堆草。
趙一牛和他們互換了下眼色,也提起刀朝草堆走去。
他們來的時候門上的木棍還沒被徹底抽掉,說明季悠剛跑不久。
現在周邊的空房子都搜過了,就剩那片粘著污泥的草堆了。
“哥你看”
這里面皮膚最黑的一個小伙子把手電筒照在地上,示意趙一牛仔細看。
那是一滴血,正巧滴在一塊發白的石頭上,鮮紅的顏色格外明顯。
趙一牛松弛的眼袋抖了抖,突然大跨步的朝草垛奔去。
季悠當即知道不好,立刻起身往后跑去,但她哪里跑得過這幾個男人,還沒跑一百米,就被人死死的扯住了衣服。
趙一牛立刻把刀架在了季悠的脖子上,惡狠狠道“我看你再跑”
他們推推搡搡的把季悠扯到了小屋前,拽著她的胳膊按在粗糙的墻面上。
季悠的胳膊被他們抓出深深的瘀痕,頭發凌亂的披散在肩上,她雙手的劃傷一陣一陣的發疼,溫熱的血滑到指尖,墜在指甲上。
她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小屋里寂靜無聲。
或許,司機已經被趙一牛給弄死了。
而她就是下一個。
她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出爾反爾,但似乎也沒機會知道了。
在瀕死的一瞬間,她想了很多。
這一路上曾經有很多可能來改變結局,但事情還是按著最差的軌跡發展了,她再也想不出辦法了。
趙一牛能那么果決的對司機動手,就不會給她迂回的余地。
很可惜,她就見不到祁彧了。
她要是死了,祁彧一定很傷心,或許很久都走不出來。
真是抱歉,要是早知道有今天,當初在盛華高中,她還是不要認識祁彧了。
季悠閉上眼,希望那個過程快一點,不要讓她太疼,其實,她還是很怕的。
“你媽媽是不是叫柳香,她是不是個警察我們見過對吧,你認出我來了對吧”
趙一牛用刀抵著季悠的脖子,只要往前推進一寸,就能割斷她的大動脈,他心里郁積多年的悶氣就可以消解了。
但他仍舊想從季悠嘴里得到一個肯定,不然殺錯了人,他會很失落的。
季悠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繃著身子,牙齒微微打顫。
趙一牛冷笑一聲“不回答就是默認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可惜這是最后一次了。”
他說罷,手上就要用力。
“哥,救我”
瘦猴哭賴賴的聲音從大道口傳來,成功的讓趙一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黑皮皺著眉頭望過去,發現瘦猴被一個人押著,一只胳膊晃晃蕩蕩的垂在袖子里,狼狽不已。
祁彧一眼看到了被刀抵著的季悠,一時之間怒火上涌,差點把瘦猴的骨頭給捏碎。
瘦猴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聲,隨即被祁彧狠踹一腳,爬不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的腰大概是斷了。
季悠睜開眼,看見熟悉的身影,眼淚瞬間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