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厲泓盯著她,繃緊了唇,仿佛不敢相信她真的跟人相親了。
孟溪則抬眸問他:“你來北京干什么,找我有什么事?”
祁厲泓的喉結動了動,問道:“你真準備離婚,跟這個什么總結婚?”
孟溪則跟服務生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先出去。
然后她對祁厲泓正色道:“也是一個選擇,我還在考慮,如果真的到了要離婚的時候,我會提前找你商量。”
祁厲泓攥了攥拳,臉上的肌肉跳了跳:“你要跟我離婚?”
孟溪則盯著他,莫名其妙的笑了:“我們不是早就要離婚了嗎,要不是軍婚的原因就離成了,你這問題好奇怪。”
祁厲泓沉默片刻,緩緩道:“不是軍婚的問題。”
孟溪則坐直了身子,橫眉道:“你什么意思?”
祁厲泓一本正經道:“當年是我不想離婚,跟上級報告過的,不單是軍婚的原因。”
孟溪則騰的站了起來,聲音都尖銳的有些破音了:“你不想離婚!”
祁厲泓叉開腿,把胳膊肘搭在膝蓋上,揉了揉臉,承認道:“是啊,我不想跟你離婚。”
孟溪則不可置信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我們都沒有感情了!”
祁厲泓把手放下,眼睛一直盯著地板,聲音疲憊道:“是嗎,真的沒感情了嗎?”
孟溪則冷冷的望著他,望著他繃緊的脊背,凌亂的頭發,結實的手臂,和有些粗糙的手背。
“你喝多了嗎祁厲泓?”
他們沒感情了,明明是公認的事情。
祁厲泓低聲道:“我道歉了啊,當年我道歉了啊,我沒想走到這一步的,你為什么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呢。”
孟溪則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五臟六五被絞的錯了位。
她的嘴角抖了抖,勉強道:“我看你真的是喝多了,回去清醒清醒吧,你會后悔的。”
說罷,她轉身要走,祁厲泓攔住了她。
“好,我們之間的問題就出在那件事上,那我們就從那件事開始談行不行。”
孟溪則站在原地沒說話。
談什么?
似乎沒什么好談的。
要是能談出結果,快二十年了,他們早就該談出結果了。
祁厲泓深吸一口氣。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選擇,你怨我,恨我,我認,我也恨我自己,我都恨不得再回到那個地方,一槍崩了我自己。可是回去又怎么樣呢,我還是得選擇。
你不能原諒我沒選擇你,讓你差點死了。
我太理解你了,所以你要離開我,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是我活該。
有時候我就覺得,為什么要我面對這個選擇呢,為什么不是別的人,或者為什么不是你。”
孟溪則的牙齒顫抖,一字一頓道:“我一定,會選擇你。”
她說罷,難以抑制的眼前迷蒙了。
她心里太難受了,這件事讓她太難受了。
她到底是個女人,女人總是容易被情感支配,有時候連點眼淚都控制不住。
祁厲泓點點頭:“是,你一定會選擇我,所以你怨,我給你的愛是不對等的。”
孟溪則笑道:“所以我們還有什么可說呢的。”
祁厲泓安靜了片刻,帶著皺紋的眼睛紅了一圈,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么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