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聽說了,據說那些在秋月閣的官員,都被他革職了。還有在場的那些士人,也被他記著,行文學政那邊,革除了他們的功名,說是他們不配以后當官”
“是啊,我也聽說了,所以說,這次他來常熟,要是被他抓到了優免以外的那些事情,他絕對也會這么做,他可是真正的酷吏。為了巴結皇帝,連虞山先生這樣的大家都敢去損,又那會管我們這種普通士子”
“”
讀書人最在乎什么無外乎就是功名了。這些流言,把功名給捆綁了,就算有士子不怎么相信,可這關系到他們的前途,又怎么可能不在意,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于是,常熟縣,甚至周邊縣的讀書人也開始擔心了起來,很多原本只是看戲心態的讀書人,也都開始轉變心態,仇視起張溥這一行人來。
如果這些事情,能及時發現,及時作出應變的話,或者還不會有什么事。
但是,張溥一行人都是外地人,因此,他們對于當地情況是比較遲鈍的。等他們發現情況有點不對,那已經是很嚴重了。
“什么”張溥氣得一拍桌子,發出“啪”地一聲,大聲喝問道,“外面果然是如此傳言”
來報的番役點點頭,肯定地說道“真實情況,有可能比屬下所說還要夸張”
這幾天來,姜冬明銳地發現,不管是那些衙役,還是那些路上看到的百姓,不管是身穿綾羅綢緞,還是粗布麻衣,看他們的眼神,都有些變化,他就覺得不對,便把這個事情說了說。
張溥開始有點不以為然,他肯定地說道“我們在這里好些天了,那錢謙益肯定已經聞訊趕來,他在背后搞鬼,絕對是難免的。但我們是奉旨辦事,他錢謙益丟了官職的閑散野人,還能如何”
姜冬還是有點擔心,便派出了便衣手下出去探聽消息,結果,才得知情況。
此時,張溥得到確認之后,稍微定了定神之后,他就立刻明白過來,錢謙益在打什么主意,畢竟在當年的時候,他就曾在對立面那邊,知道放任不管,接下來會出現什么事情。
因此,他便立刻對姜冬說道“此事絕對不能放之任之,萬歷時候的蘇州暴亂,就是前車之鑒。”
這個事情,姜冬其實不清楚,第一他是北方人,第二,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東廠的人,也不是官府中人。不過張溥卻是很清楚,為此,他都寫過一篇五人墓碑記為自己揚名。
想了一想之后,他便立刻要了紅紙,開始寫公告。姜冬在邊上看著,發現張溥是想告訴百姓和那些士人,這次皇帝的旨意之中,是有說明,查辦的是有糧田一百畝以上的。這一點,就非常重要了。
皇帝的旨意,在北方那邊,其實都不用張溥特意這么寫告示來告知,街頭巷尾都能知道。可江南這邊,離京師遠了,有些地方官在傳達旨意的時候,甚至故意模糊了這個糧田一百畝的下限。因此,百姓不知道,張溥一時之間,也沒有注意這點。
在他看來,只要把這個事情告訴百姓和那些士人之后,在南方這邊,有一百畝糧田以上的,就絕對只有少數人了。而對手一下這么少了之后,他就壓根一點不怕了。
可是,告示貼出去之后,效果卻并不好。
這一次,姜冬派了手下,便衣去暗查局勢如何的。
結果,卻是發現有流言在說,這不是真的,是張巡按看到形勢不妙,害怕引起眾怒,才臨時編得這條內容,只是要按大家的心,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