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與他最終步入婚姻的殿堂。
尼祿的眼簾低垂下來。
那大抵是奢望吧不,一定是。
甚至于連奢望都算不上,是徹頭徹尾的異想天開。
她與他所締結的契約從一開始就沒有發生,他與她所經歷的一切也從最初就沒有開始。
甚至連這段她與他之間的回憶都不應存在于此。
為什么應該被遺忘,為什么沒有被遺忘,為什么不想被遺忘,為什么不想將其遺忘。
為什么沒有遺忘。
要是能再相處一些時日就好了,要是能再好好地道個別就好了————要是能夠不遺忘就好了。
之前與阿尼姆斯菲亞臨別時的尼祿其實并沒有做好分離的準備,她由衷地這么想著,這么希冀著——————
希冀著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
幸好夢還沒有完全結束,她與阿尼姆斯菲亞之間的沙漏還有著最后的余沙。
明明已經與他好好地相處過了,明明那些想做的事情也都做過了,明明應該已經不留遺憾才對。
可為什么,為什么冒出了更多想要去做的事情,為什么想要與他更久的相處,為什么更加的難以別離。
尼祿默默地牽緊了阿尼姆斯菲亞的手掌。
最終在小船晃晃悠悠地駛向臺伯河的入海口時已經要接近傍晚了。
或許阿尼姆斯菲亞還用魔術刻意調慢了小船前行的速率。
橙紅的夕陽掛在天際,本來已經習慣了二人世界的尼祿卻發現了他人的身影。
在河岸畔矗立著的某位老者的身影。
“咦?”
尼祿注視著在夕陽下無法看清面容的黑色人影,雖然沒法辨別容貌,但她卻覺得異常的熟悉。
阿尼姆斯菲亞則有些頭痛地嘆了口氣。
“塞涅卡老師!?”
乘著小船來到河口的尼祿對著岸上的人影驚訝地說道。
“為什么汝會找到余?”
“為什么我不會找到您?陛下。”
塞涅卡面色凝重地繼續說道:
“為什么身為羅馬子民的我找不到您的身影呢,陛下。”
格外咬重著陛下二字,塞涅卡現在對于尼祿的情緒顯然作為老師與父親的那部分要大于臣子。
“若非我去問那位您請回宮中的術士西門,甚至都不知道您居然就在羅馬城當中——————”
塞涅卡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亞。
“而且是跟這種來路不明的異國魔術師一起。”
“異國魔術師?”
尼祿在聽到塞涅卡的稱呼之后,錯愕地看向了自己身旁一臉無奈的阿尼姆斯菲亞,隨后又看向了像是完全不認識他的塞涅卡。
異樣感。
“我并不想要對您的伴侶做出怎樣嚴格的要求,陛下,但我希望他至少是一位羅馬人,而且不是位整日只會潛匿在陰影中的魔術師。”
“汝在說些什么啊!老師!汝不認識總督了嗎?!汝也見過他的吧,余的羅馬全靠他才能延續的啊!”
“您在說些什么?陛下。”
異樣感更加強烈了。
“汝為什么不生氣了?”
“您的意思是?”
從小船走到岸上,尼祿激動地拽住了塞涅卡的雙臂。
“為什么汝會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為什么汝沒有再責備余了!”
“我為什么要責備您呢?陛下?”
塞涅卡滿臉疑惑地對著尼祿說道。
“不是因為汝不認識總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