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某一個構想,卻越發地明朗,清晰
他想拍的新片,其實是校園霸凌題材,靈感來源于他兒子,那孩子有一天放學回家說起學校里的事
外班一個胖女生,被人用記號筆在校服后面寫了個“豬”字,她頂著那個字在學校里走了一天,惹得很多學生竊笑指點,愣是沒人告訴她。他有點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他朋友知道,卻說他沒勁兒,還打趣他,是不是看上那女生了
兒子氣得回到家就捶沙袋發泄,他聽了事情,覺得真是耐人尋味。
現在這些小孩子,腦子里都裝了什么
他們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的幾句話,可能會在其他人那兒留下人生創傷
這種多數人極有默契地欺辱,它體現了一種什么樣的規則秩序
他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值得深思,最近這段時間,也在下意識地收集這方面訊息,最后,有了切入的方向,腦海里那個女孩形象,也越來越清晰了。
她得有一張讓男人愛女人恨的臉,得有少女清純稚嫩的氣息,還得有溫柔沉默的氣質;她安靜的時候,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好像會訴說,講故事;她得像個謎,讓人想了解想深挖;她得美,美到清絕,能引得少年人沖動,中青年欣賞,老年人憐惜;她好像上帝的杰作,又好像引人犯罪的甜美果實
這樣一個人,打一開始,便不那么容易找到,所以他不著急。
可現在讓他遇見了,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
江沅沒想到,她還會碰見蔣正淵。
這一天是二月二十六日,她和陸川、江鐘毓一起,在傳媒大學第一天筆試結束后,去商場吃了飯,便又一次沿著街道,散步到了酒店。
第二天就剩一輪面試,之后就能一起回家了。
出來這么久,江文秀那邊一直給她打掩護,說是馬上高考了,她住在他們家里,能好好復習一輪。因為家里龍錦云產期在即,江志遠也擔心江沅在家自己照顧不上,便只能同意了妹妹的幫襯。時至如今,江沅對這個姑姑也多了許多感激,抬步進酒店的時候,還在打電話。
“明天下午回來。”
“不用,我跟寶來他們一起,直接就到市區了。”
“嗯”
笑著答應完,江沅掛了電話。
邊上走著的陸川開口說“這還沒死心”
他和江鐘毓,都看見了大堂一側,沙發上坐著的蔣正淵。
耳聽他說,江沅自然也發現了,有點無奈,正想避開,蔣正淵已然起身走到了三個人跟前,笑著開口“又見面了。”
“我真的沒想過當演員。”
江沅開門見山地說。
這幾天考試,她被各種人騷擾過好些次,這句話,也不曉得說了多少次。
蔣正淵卻對她這句回絕無動于衷,只溫聲問旁邊的陸川和江鐘毓“我想和她單獨聊一會,如果方便的話,二位能不能稍作回避”
兩個男生都看向了江沅。
江沅抬手揉了揉眉心,點點頭道“那你們先上去吧,我隨后就來。”
“我在邊上等你。”
陸川沒同意,給她遞了個眼色。
他們出了省,等于進了別人的地盤,蔣正淵又是影視圈重量級人物,也沒有必要將事情弄得太尷尬,說完話,陸川便走去一邊站著了。
“那我先上去了。”
江鐘毓跟兩人打了招呼,先一步上樓。
等兩個男生都離去,蔣正淵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一側沙發“坐著說吧。”
江沅點點頭,跟了過去。
兩個人坐到了沙發上。
蔣正淵便將茶幾上一個文件夾遞給她,建議說“先看看這個。這個劇本大綱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愿意出演,我可以從這個項目開始便帶著你,不到畢業,你肯定能獨立接項目。”
“我不會出演的。”
江沅沒接文件,又一次強調。
“都不看看故事再決定”
“不用。”
江沅笑了一下,說,“您真的不用執著于讓我出演這個女主角,我既不是學表演的,對這個也沒有興趣。您只是從相貌上覺得我合適,的確太高抬我了,我不是當演員的料。”
“沒有人一開始是會演戲的,有我的班底在,這些也不需要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