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地讀出聲,心里有微微激蕩的情緒發酵起來。
“好的好的,看見您了。”
邢飛掛了電話,朝她喊:“走啦。”
一邊走,一邊打開書包,掏出各種東西,黑色軟皮小筆記本、中性筆、錄音筆,還有相機,他把相機先遞給江沅,問:“會用嗎?”
“會。”
廣編專業有攝影課,江沅學過。
邢飛便笑了,“一會兒我先采訪教練,全程錄音,回去了你可以聽錄音寫稿。這會兒可以四下轉轉,拍點照片找找感覺,或者在旁邊看我采訪,都行。”
“知道了。”
江沅笑了笑,低頭擺弄相機。
說話間,遠處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和邢飛握手:“辛苦辛苦。”
因為陸川的事,跆拳道隊這幾天頗有些焦頭爛額,領隊齊坤,態度挺熱情,寒暄完給兩人遞了兩瓶礦泉水,笑著說:“明年這任務重,孫教練在那邊呢,給隊員指導,我帶你們過去。”
“往前走,往前,注意連續性,黏住他……橫踢,漂亮!”
“好,休息五分鐘。”
扭頭看見齊坤帶著記者到跟前,教練孫建國喊了一聲,抬手捋了把汗濕的黑發。
陸川取下頭盔,接過了旁邊隊員遞到手邊的一瓶水,牙齒咬開瓶蓋丟進頭盔里,他仰著頭咕咚咕咚喝了整瓶水,額上大顆的汗,從臉頰倏然滾落。
扣上瓶蓋的時候,目光無意間一瞥,看見了那道身影。
女孩子穿一件白色薄衛衣,黑色修身長褲,背著個包,頭上罩了頂黑色棒球帽,一手環抱相機,乖乖巧巧地站在那,聽記者采訪他們教練。
許是有點熱,她t恤袖子推到了手肘下方,雪白的小臂籠著相機,透出一種纖細的美感。
“咳——咳咳——”
一口氣沒提上來,陸川猛地咳了起來。
咳嗽的同時,飛快轉身,往角落洗手間方向走。
沅沅來了?
他突然又扭頭,確認自己沒看錯。
搞什么?
什么情況?
等他一路沖到洗手間,心里那股子激狂情緒,才略微平復了些許。抬眸看向鏡子,一張臉仍然帥的驚天地泣鬼神,可黑發濕淋淋的,滿頭的汗,解開護甲,印著字母“cha”的橙紅色短袖也濕了一大片。
“賊——”
也不知道罵誰,他低頭罵了一聲,護甲、手套放一邊,擰開水龍頭,撩了水洗臉。
一連撩水好幾次,很突兀地,又抬頭看鏡子。
看著看著,撲哧一聲笑了。
雙手捂住了臉。
拿著抹布的保潔阿姨進來的時候,聽到了嗡嗡的聲音。
再一瞧,高挑挺拔的男生站在那兒,兩只手將身上的短袖撩的老高,撐開拉直,在烘手機下面吹。
保潔阿姨:“???”
在跆拳道館干活好幾年,第一次見這種操作。
她免不了多看了幾眼,發現這人她認識,隊里最紅的那個陸川嘛,肩負著明年奧運奪冠的重任,就是脾氣不太好,人冷,聽說是個富二代。
公子哥,比她一個女人都講究。
洗干凈抹布,保潔阿姨心情復雜地出去了。
陸川磨磨唧唧的,將短袖烘干,又扯了不少紙,擦干凈臉上頸上的汗,抬手理了理頭發,一只手拿著頭盔、護甲、手套,走出洗手間的時候,還忍不住低頭,指尖勾著短袖領子到鼻尖聞了聞。
一股子汗味兒……
他又“艸”了一聲,抬起面無表情一張臉,邁出了冷酷的步伐。
“目前主要就打積分賽,拿到一個好的排序,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道館一側,教練孫建國一臉正經地說。
“那訓練戰術上,有沒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進展,或者總結出什么經驗教訓,是值得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