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從偏房提出那個塑料桶,咋舌的說
“乖乖,二十斤的地瓜干子酒就剩半桶不到了,這倆老頭是酒桶啊”
我一言不發的幫神像擦掉眼上涂抹的狗血,拿出朱砂,用毛筆蘸了在神像兩只眼睛的眼仁上各點了一下。
跳下供桌對瞎子說“我現在可以肯定,那個就是野郎中。”
“他真沒死”
我搖了搖頭,把碗里的水潑了,接過酒桶倒了碗酒,端端正正的擺在供桌上。又點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朝神像拜了三拜,把香插進了香爐里。
瞎子也拿了三支香,等他上完香,把香插進香爐,忽然“咦”了一聲。
“怎么了”我問。
瞎子回過頭瞪圓眼睛看著我,壓著嗓子說“碗里的酒沒了”
我心里一激靈,急忙又拿來幾個碗擺在供桌上,倒滿后把桶里剩余的酒都潑在了神像前。
“鬼王爺,這里的氣勢走盡了,您老喝完酒也趕緊挪窩吧。”
瞎子又朝神像拜了拜,回過身沖我一擺手,“走”
到了門口,我忍不住回過頭又朝神像看了一眼,似乎看到神像的眼睛竟然閃了一下。
我也顧不上想是不是我眼花看錯了,轉過身跟著瞎子冒雨走了出去。
出了門,剛要朝一個方向走,忽然就聽屋后傳來一下打響鼻兒的聲音。
兩人繞到院子后頭,就見后面有個草棚,老驢的那頭毛驢就拴在草棚里。
見到亮光,毛驢不斷的刨著蹄子打響鼻,顯得十分的不安。
瞎子走過去,解開韁繩,回過頭說
“老驢絕對有問題,養了半輩子驢的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把驢丟下的。”
毛驢被解開后,竟把驢頭貼著瞎子的臉蹭了幾下,然后顛顛兒的朝一個方向走去。
瞎子一擺手“跟著驢子走”
大雨一直在下,兩人冒著雨,跟在毛驢后面在山間一路穿行。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不是因為灌進了雨水,而是感覺有什么冰冷的東西貼在我的后背上。
這種感覺從野郎中家里出來的時候就有了,起先我沒在意,可是走了一陣,越發覺得不怎么對勁。
回過頭,卻也看不到什么,反手往后摸,什么也沒有。
可我怎么就感覺,今天走起路來腳步怎么這么沉呢
我已經顧不上想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了。
因為,在翻過一個山崗后,我看到山溪邊竟然停著一輛報廢的挎斗摩托
瞎子邊走邊笑著說“是不是覺得這里很眼熟”
我說“沒錯,我們昨天晚上來過這里。”
剛說完,我就愣了。
前邊居然又是一個山崗子。
我回過頭往后看了看,又往前瞄了瞄,猛地一拍腦瓜,“靠這中間有岔路”
“嘿嘿,牛頭鄉、牛角村、牛眼溝既然有牛角、牛眼,怎么會沒有牛鼻子呢這條道就是騎在牛鼻子上的,你說的岔路,才是順著牛鼻子往上去牛角村的路”瞎子笑道,“你再想想,一只牛有幾只眼睛,幾只角”
我怔了怔,驀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有兩個牛眼溝”
瞎子點點頭,“不光有兩個牛眼溝,你們昨天晚上去過的詭村,也是牛角村,只不過,是另外一只角。”
都說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聽瞎子這么一說,我心里的謎團總算解開了一些。
難怪詭村里會有斷壁殘垣難怪明明是同一條路,會到達兩個不同的地方呢。
只是這詭秘的牛頭局勢背后,到底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