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轉過身,一屁股朝著我身上坐了下來,我趕忙往旁邊挪了挪。
“喂阿彪,給我找兩個妞過來。”他粗聲粗氣的對著電話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猛然把手機摔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的罵著
“什么他媽的東西,有錢都不賺,嫌老子錢臭啊”
他拿著酒瓶坐著沙發里發了半晌呆,忽然站起身,踉蹌著想去把手機撿起來,卻腳下一個趄趔,歪倒在了地板上。
他掙扎了兩下沒爬起來,索性就躺在地板上,拿著手機,對著屏幕呆了好半天,才像下定決心似的撥了一個號碼。
“喂爸我快不行了。”
聽筒里似乎傳來厲聲喝叱的聲音。
聽著喝叱聲,朱安斌竟露出一抹苦笑,“我就快死了,就快去另一個世界做鬼了。老頭子,你的家產最后還是便宜那個騷`娘們兒了媽的,連中山路的房子都給她了”
“嘟嘟嘟嘟”
對方顯然是把電話掛了。
朱安斌翻了個身,平躺在地板上,眼皮漸漸合攏。
“呃”
突然,他像是從夢魘中驚醒似的打了個激靈,猛地張開眼睛坐了起來。
他胡亂在身上摸索著,竟從一個兜里摸出一支小巧的錄音筆。
他醉眼迷離的朝墻上的電子鐘看了一眼,低頭按下了錄音鍵。
“現在是二月十五號,晚上十點五十二分,我是朱安斌”
錄音結束,他掙扎著爬起身,有些倉惶的四下張望,像是在找尋著什么。
他忽然跑到角落一個立柜旁,打開最下面一格,背對著這邊蹲在那里,悉悉索索的擺弄著什么。
我忍不住站起身,緩步走了過去
看著他忙活了一陣,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關上柜門,拿起酒瓶又一陣猛灌。
“媽的,老頭子現在正在那個騷`娘們兒的肚皮上吃奶吧老子真想嘗嘗那騷`娘們兒的活到底怎么樣,能把個老東西迷的神魂顛倒的”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死了,我不想死那個鬼老頭說過,31號31號,徐禍可以救我我要去找徐禍,我去找徐禍”
見他想要起身,我皺著眉頭快速的往后退。
可是只退了一步,我就猛然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硬的呆在了原地。
我看到朱安斌身后竟然多了一個人。
那人身材高瘦,枯黃的長頭發上箍著一條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布帶,就那么站在他身后,眼珠下翻目光森冷的看著他。
看清這人的樣子,我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全身的雞皮疙瘩成片成片的炸開。
這人居然是那晚在鋪子里,八卦鏡中出現的那張死人臉
那時他閉著眼睛,這會兒他的眼睛雖然睜開了,卻仍然全身都散發著死亡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剛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惡魔一樣
朱安斌又掙扎了一陣,終于站了起來。
就在他轉過身的一剎那,瞳孔驟然收縮,整張臉都因為極度的恐懼變得扭曲起來。
他也看到了死人臉
“啊”
下一秒鐘,不出意外的,朱安斌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凄厲嚎叫。
我被震的耳鼓生疼,本能的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等到再抬起眼睛,面前的兩人竟都不見了。
再仔細一看,房間里的光線和陳設也恢復了白天的景象。
“你沒事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