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完泥娃娃,第一眼看向季雅云的時候,她眼睛里就是這種神情。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猛地抬起頭,就見刺猬頭神情猙獰,正大聲對著草人快速的念誦著我聽不懂的咒語。
我一下就急了。
雖然還不明白這三人的目的,可他們明顯是想要對季雅云做不利的事。
別說我對降頭一竅不通了,就算想要硬去阻止,眼下我和桑嵐都不是真正的存在,根本就無法改變這里發生的任何事
念咒聲戛然而止,刺猬頭猛然轉過身,端起一個陶盆,將盆子里的事物朝著石床潑了過來。
我本能的急忙躲開,石床上的季雅云卻被潑了一身。
那看上去像是什么動物的血,可奇怪的是,潑上去以后,并沒有向下流淌,而是就那么附著在被潑到的部位。
桑嵐又急著過來拉我,我擺手,“別說了,她不是你小姨。”
“你胡說什么,她明明是小姨”
“不是,她是凌紅,整容了”
“凌阿姨”桑嵐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幾句話的工夫,刺猬頭已經將所有陶盆里的東西都潑在了凌紅的身上。
最后一盆潑上去,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包裹在凌紅身上的血,居然活了
那些骯臟的血將她的身體完全包裹住,開始冒出一個個針鼻兒那么大的細小氣泡。
緊接著這些密密麻麻起而不落的氣泡,竟然快速的蠕動起來,就像是每個氣泡下面都藏著一只細小的蠕蟲一樣
與此同時,刺猬頭對朱安斌說了句什么。
朱安斌立刻拿起法臺上的草人,就著燈火點燃后放到了其中一個陶盆里。
我心中升起一種絕望的感覺。
他們要對季雅云做的,已經做了,可我根本就阻止不了。
“你快看她的樣子”
桑嵐忽然拉了我一把,似乎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情景,嗓子都走音了。
我忙回頭看向石床。
看清凌紅的樣子,我差點沒當場癱在地上。
包裹她臉部的活血正在向兩邊流落,順著石床流向地面。
她的臉漸漸露了出來,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了。
我無法具體形容她這張臉的模樣,但卻又見過這張臉,而且終身難忘。
她的臉居然變成了烹尸案中,高壓鍋里被煮過的那張臉
“哇”
我肩頭的鬼鸮突然又怪叫了一聲。
叫聲未落,法臺的位置,忽然出現一個身影,快速的向著石門走去。
我的第一反應是看向刺猬頭,擔心他或許會聽到鬼鸮的叫聲。
好在他和朱安斌現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石床,同樣一臉的不可置信,像是也不知道凌紅會變成這副樣子,甚至都沒發覺有個身影從法臺前走過。
“小姨”
聽桑嵐喊,我才扭過臉來,見剛才的身影正走出石門。
看背影曲線,赫然就是季雅云
“走”
我低聲說了一句,最后看了刺猬頭一眼,拉著桑嵐向外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