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在意,精力全都放在秦宿身上。
她傷得重,所以睡的時間比較長,但她每次醒來,都在和秦宿說話。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說,她經常提他們以前在部隊里的事情,每次都能說好久,她一件件的說,提起那些事總是笑得很溫柔,說得也就投入了許多,因此并沒有注意到男人
那雙輕輕顫過一下的眼皮。
午飯的時候,師劍提了一份粥進來,練歌羽現在的情況,只能吃流食,吃不了別的東西。
練歌羽對吃的并不挑,把隔板打開便將粥放了上來,她吃飯的樣子很是乖巧。
師劍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然后遞上一封信封給她,“這是小善兒給你的。”
練歌羽一頓,才想起她沒有從村醫院那邊跟過來,她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行蹤暴露。
練歌羽拿過信封,打開看了眼,話很短,叮囑她好好養傷便沒了。
將信封放下,練歌羽道,“她回去了”
師劍搖頭,“不清楚。”
練歌羽也沒再說什么,喝完粥,師劍將東西清理帶走,門一打開,看見站在外面的季廷。見門打開,季廷有些激動地抬起頭,沒看師劍,目光直落在里頭的練歌羽身上,眸光里盛滿了一種叫做忐忑又夾雜著勇氣的復雜情緒。他深吸了口氣,剛邁開腳,房門就
被師劍給關上了。
師劍沒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廷看看門,又看看他的背影,“”
練歌羽并沒有發現季廷的異常,現在除了秦宿,其他的她都不關心。
在市醫院里養了好幾天,她這回是真的可以下床走動了。
不用人攙扶也能走得穩當,不像初來見秦宿那天那般。
但她能下床走動了,不代表她就被允許可以下床。師劍嚴格看管著她不準她胡亂走動以免扯傷傷口,練歌羽也是在師劍去上洗手間的時候,恰巧季廷和方隱也因有事而不在外面的時候終于找到了可以出去的機會,快步走
去秦宿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她總覺得那醫生對秦宿的病情有所隱瞞。
好幾次那醫生都欲言又止的。
讓練歌羽心慌的不行。
這次逮到機會就跑來和醫生當面對質,并且要求看秦宿的病歷。然而,事實證明秦宿沒有任何問題,而醫生之所以好幾次都欲言又止,他也給出了解釋病人似乎有要醒來的征兆,且從幾天前就有了,可病人又遲遲不醒來,這讓他拿
不準,所以才幾次都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要說還是不說。
練歌羽卻狠狠松了口氣,只要他沒事,那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至于秦宿醒來的這個問題,她知道強求不來,她不強求,反正她會陪著他,一直、一直陪著她。她從辦公室出來回去病房時師劍已經回來了,因她不在病房里而焦急不已,見她終于回來,沉著臉跑過來,呵斥道,“說了不許亂走你怎么還不聽話要是扯傷傷口怎么辦
”
被罵了的練歌羽反而笑了笑,“我有分寸的。”
分寸師劍真是要笑掉大牙了,這女人要是有分寸還會以身犯險去會公良初
面對他毫不留情面的嘲諷,練歌羽只是笑笑,她緩緩推開房門,抬眼望去,于是下一秒,跟著邁進去的腳步硬生生的就頓住了。
她臉上的笑僵住,瞳孔劇烈一縮,耳邊還有師劍的呵斥聲,可她仿佛什么也聽不見了。
目光所及。
陽光之下,坐在床上的男人,因睡得太久臉上有些病態的蒼白,但依舊不掩英俊帥氣,微側著身子看著窗外,美得像幅畫。
練歌羽不敢出聲,生怕碰碎了這像夢一樣美的畫面。
但她不出聲,師劍的聲音,卻是不大不小的充盈了整個病房。
秦宿轉過頭來。定定的瞧著練歌羽,那漆黑的瞳孔里似有星光,深邃,他彎了下腦袋,一笑,如琉璃輾轉,軟成一泓柔月,“我的小歌兒,到二哥這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