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泓燁一想到彭景那個火爆脾氣,就覺得好笑。同窗多年,他倒是始終保留著一份赤子之心,這一點就是孫文杰和他都比不上的。
“不過你和我說說,你怎么知道是藥物作祟,讓人捂住口鼻,埋伏在宮門附近。”
“我自是有我的道理。”
“說說看。”
紀泓燁淡淡瞥了他一眼“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么好說的。”
“怎么能算是過去呢?明明就是剛剛開始。”
“從我們入仕那天開始,這種事情就沒間斷過,現下也不過是更激烈了些。”
孫文杰想到這么多年的步履維艱,神色嚴肅“咱們幾個一起出師,素來是一條船上的。沈大人待你寬厚,李善成卻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和他必然不能共存。你有事情盡管知會我,如今我身負孫氏一門的榮耀,老頭子也不會不管。”
紀泓燁搖了搖頭“這話以后莫要再說,小心隔墻有耳。”
李善成的勢力,孫文杰也是畏懼的。尤其是這人出手太狠,做事一向只為了自己的利益,無所顧忌。想到在朝堂上,李善成看紀泓燁的那一眼,笑意淺淡,殺氣四溢。
孫文杰只覺得后頸一涼,像是有人朝著他吹冷氣一樣。還好自己總是被紀三堪堪壓一頭,沒入內閣,沒成為李善成的眼中釘,不然,他肯定應付不來。
“好不容易逃過一劫,而你又殺了個漂亮的回馬槍,咱們去聽曲兒吧!‘余音繞梁’的靈玉姑娘又有新曲子了。”
“不去。”紀泓燁淡淡的拒絕。
“我知道你是清官,但我又沒帶你去青樓,就是去聽聽曲兒。”孫文杰說到這里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湊近他眼睛發亮“是不是你表妹不讓你去?”
“你可真能想……”
“哎呀!這還沒過門呢,就看得這般緊,搞不好會是只胭脂虎,以后有的你苦吃。”
紀泓燁也不反駁,只不咸不淡地道“你回去晚了,不知嫂夫人會不會焚了你的書。”
“你這……你……”孫文杰無奈“不要總戳人痛處嘛!”
這還要從孫文杰成婚那年說起。他娶的是江蘇織造署曹織造的女兒,曹織造雖只是內務府郎中,正五品的官職,卻因為是欽差,實際地位與一品大員之總督、巡撫卻相差無幾。
曹織造的幺女曹茉兒自小在江蘇長大,生得溫柔嫻靜,甚和孫文杰的心思。夫妻兩人婚后不到半年,孫曹氏便有了身孕,孫文杰憐惜妻子怕她憂思,在她不能侍候的時候,依然沒有納妾。
他們夫妻恩愛,在坊間曾是一段佳話。只是后來這佳話,變成了笑話。孫文杰因為應酬和同僚們一起去了青樓,回府后帶了一身的脂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