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對應付內宅這一套本就不大通,如果讓她一個人面對沈從蓯,她屬實會有些摸不著頭緒。兩世為人,對金陵城的那些官家小姐,她還是毫無辦法。
好在之前紀泓煊已經給她買了一些侍女回來,其中不乏干練能管事的。雖然比不上那些深知內宅管事的高等女使,但應付一干人等,也是綽綽有余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徐錦策這次沒有同父親一同出征。納蘭錦繡想著大概也是怕她應付不來,所以才留下來的吧!
按理說新嫁娘剛到,是要行拜天地之禮的。可新郎根本就不在府里,她自然就用不著拜堂了。沈從蓯把那一身大紅嫁衣換了下來,只穿了件石青色的褙子,坐在會客堂的主位,等著徐錦策兄妹來敬茶。
納蘭錦繡看著沈從蓯,暗暗覺得,這個大家千金似乎有些不大一樣。她在金陵城生活了那么多年,見過不少官眷。奢華有之,高貴有之,靈俏有之,驕傲的也有,卻沒有哪個如沈從蓯這般,氣勢凌然。
她是美的!這種美和寧國女子的美又有一些不同。她的五官更為深刻,帶著一種異域女子神秘。聽說,沈家這位嫡出的小小姐,是沈大人的續弦所生,而沈夫人的生父是天山的隱士。所以,沈從蓯身上有異族血統,一點都不稀奇。
她的眼睛是最特別的,是那種很淺淡的琉璃色。那里面的東西讓人讀不懂,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卻又仿佛有更堅定執著的信念。軟和硬,完美結合在她的眼眸里。她姿態優雅的抿了一口,納蘭錦繡和徐錦策敬的茶,淡淡地笑“沒想到赤陽城的水這般甘甜,煮出來的茶倒是很合我的口。”
“是呢,奴婢之前聽說北疆寒冷,冬日的時候河水都結了冰,是極度缺水的。奴婢還擔心您來了這兒,怕是連洗澡水都沒有。”沈從蓯身邊一位衣著光鮮的侍女說道,看樣子應該是貼身伺候的。
納蘭錦繡對這個婢女沒有好印象,通身裝扮比主子都華貴,又是個聒噪的性子,真不知道沈從蓯看中她哪了。沈從蓯,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沒有腦子的千金小姐。
沈從蓯像是沒聽到她的婢女說話,只伸手招呼納蘭錦繡過來。納蘭錦繡走過去,任由沈從蓯拉著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笙兒,你也是前不久才從金陵回到北疆的吧!”
如此親密,讓納蘭錦繡多少有些不習慣。這位沈小姐也沒比她大多少,同她說話的樣子,倒是有長輩的派頭。納蘭錦繡低眉順目,很乖巧的回答“是的。”
“那就好,想來我們也有很多共同之處,以后在這王府里,多說說話總是好的。”
納蘭錦繡點頭,臉上堆著人畜無害地笑,怎么看都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沈從蓯又摸了摸她的手,不得不承認,徐錦笙的皮膚很好,白如皓雪,嫩如玉瓷。
“你的皮膚真好,平時怎么做的護理?”
“也沒什么特別的東西,赤陽城有很多花卉,它們在冰天雪地里依然能生存。把它們取來搗碎,把花汁子保存在玉瓶里密封好,洗臉的時候滴上兩滴,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養得白白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