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山抬頭看著納蘭錦繡,小聲道“我聽說你調制出了解藥,救了福和村村的村民。你既然可以配出解藥,就定會知道是有人投了毒,你們查下去一定會查到阿祥身上。我想著一個村的是救,那兩個村子也就一樣了。就想把注意力引到我的身上,懲罰我一個人就夠了。”
納蘭錦繡想問他做事情能不能帶點腦子?可又考慮到他畢竟年紀小,考慮的不夠周全也在情理之中。她無奈的搖頭“其實我并沒有調制出解藥,我只是抑制住了毒發的速度。”
良山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他顫抖著把兩只手放在眼睛上,很小聲的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并不想害死他們……”
納蘭錦繡覺得良山現在很可憐,她努力了幾次才向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安撫,又像是鼓勵。
良山抬頭看她,不解地問“你不怕我么?我害死那么多人,你不覺得我像個惡魔么?”
“這世上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因果的,不是所有的錯誤都不能被原諒。良山,我一定會調制出解藥,一定會救下所有村民。而你,要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目標,你一定要活著,并且要很好很好的活著。”
良山的眼睛水汪汪的,里面像是有淚,又像是因為希望而反射出的光芒。他顫抖了很久,才問“我不用去死么?去為自己贖罪?”
納蘭錦繡搖頭“你若是被砍頭,死便死了,對別人也不會有什么影響。所以,讓你死能有什么用呢?你應該活著,多做一些善事,來彌補你曾經的罪。這樣才叫功過相抵,也才是最有意義的懲罰方式。”
良山終于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子,她的身份一定是不尋常的。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多人供她驅使,甚至是對她唯命是從。他活了這么久,還沒見過大人物,偶爾去縣城里,倒是能看到一些貴人。不過那些人都是衣著光鮮,態度傲慢,沒有哪個有錢有勢的人,會像她這么沒什么架子的。良山竟然一時不大相信。
納蘭錦繡觸及到良山的眼神,笑了笑,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看起來有那么不可信嗎?良山和阿祥怎么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
“你們……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嚴肅的看著我?”
良山不說話,阿祥卻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他說“真的不會押著良山和我去衙門嗎?”
納蘭錦繡心里是有些同情他們的,但是殺人者償命,是寧律明文規定的。況且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因為觸犯刑法的人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而就不去懲罰,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她現在有把握可以制出解藥,也就免去了他們要被殺頭的危險。但是罪可免,活罪難逃,想來哥哥的處置也不會輕。不過,能讓他們離開這兒,對這兩個孩子來說,也是好事。納蘭錦繡側了側頭,故作深沉地說“這個我還要看你們的表現。”
阿祥懷疑的看著她“你難道就不想讓我們死?畢竟我們害了這么多人,而且那些當官的看起來,都是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
阿祥這么一說,良山就想起來納蘭錦繡之前恐嚇自己的那些話。梳刑,單單是想著就會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毛骨悚然。她若是沒殺過人,又怎么會知道那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