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泓燁低嘆一聲,又淡淡地問“可見到她了?”
紀小白不解“誰?”轉而又想到,少爺問的一定是姑娘了,還能有誰?就又低頭道“沒有。”
這本就在紀泓燁的預料之中,紀小白去了又怎么可能見到她?可他偏偏就是想問一問。他伸手示意紀小白退下,自己起身去里間休息,卻是怎樣都睡不著。難道是近鄉情更怯?想到她離自己已經不遠了,明早就能見到,他的心反而平靜不下來。
分開了這么久,也不知她心里還怨不怨他?若是還怨著,不知道明日會不會對他避而不見。若真是那樣,他怕是忍不了了,這一晚已經如此煎熬,明天他無論如何也是要見到她的。紀泓燁這樣想著,就把眼睛閉上了,即便是睡不著?他也需要閉目養神,趕了這么多天的路,身子實屬疲倦了。
這一晚,注定無眠的也不是他一個人,鎮北王府的摘星樓里,納蘭錦繡也在閨房里來回踱步。鎮北王剛剛讓人把三哥的拜帖給她送了過來,她太熟悉三哥的字跡了,看著看著,心里竟然難受起來。
本以為此生此世大概都不會有再相見的機會,卻不曾想,不過是短短數月而已,他們就又要見面了。而且,這短短的幾個月對她來說竟是比幾年都要漫長。
吉祥和如意見她睡不著,也沒有下去休息,就在她身邊默默陪著,一會兒給她添盞茶,一會兒給她撥一撥燈芯。納蘭錦繡猶豫著問“你們說……我明天要不要見他?”
納蘭錦繡這么問出口就后悔了,這兩個丫頭,本就是三哥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一切都是向著三哥的,自然會讓她去見他。問了也是白問。
其實,她說吉祥和如意是紀泓燁對眼下實屬有些冤枉,她們兩個,本就不常和少爺那邊通書信。即便是有書信往來的時候,也只告訴她郡主好不好,都做了什么,對鎮北王府的其他事情一概不提。
“郡主,做事情應該遵從本心,奴婢跟著您這些日子,總發現您心不在焉。您心里面在想什么,奴婢多少也是知道的,既然三少爺已經來了,您為何不能好好見上他一面呢?也許他就是來為您解開心結的,見一面以后,您現在煩惱的事情就都沒有了。”吉祥很誠實地說道。
納蘭錦繡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到底自己心里還別扭著。當初他那么絕情,同她多解釋一句都不肯,如今他來了,她就要巴巴地過去見他么?哪有這樣的事,他愿意來就讓他自己來好了,反正明早她就找借口出去。
納蘭錦繡自己都沒察覺現在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反倒興沖沖的。怕吉祥如意告密,她特意忍住沒說。明天出門的時候,直接把這兩個丫頭都帶上,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看她們怎么給三哥告密。
紀泓燁因為要輕裝簡行,所以并沒有帶什么禮物。媒人過幾日應該也就到了,聘禮的事,祖母自然會辦得很好,用不著他擔心。他只想著鎮北王是常年在戰場上的人,刀劍無眼,難免有受傷的時候。于是就把自己的軟猬甲帶來了,準備贈予他。
軟猬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而且若不是主人親自往下取,別人根本就脫不下來。這種曠世之寶,舉世也就只有這一件而已。父親是個走南闖北的商人,當初也是花了大價錢才得到的。他如今在朝堂上行所行之事,均是萬分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