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不是郡主,都容不得人來作賤。今日你打我一巴掌,我便還你一巴掌,如若你再來,那我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討回來。”納蘭錦繡話是對著那個婆子說的,眼睛卻是看著沈從蓯。
沈從蓯看在中央攪成一團的三個人,對蒼梧謠的下人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死人嗎?怎么由得他們在王爺面前胡鬧,都給我拉出去掌嘴!”
于是就真的有人去拉扯吉祥如意,納蘭錦繡想著這兩個小丫頭長短是護著自己的,絕對不能讓她們挨打,再說這事兒本來就同她們沒關系。她忽然就在鎮北王面前跪下了,跪得筆直筆直的,可即便是跪著,讓人有一種不敢逼視的高貴。
那一瞬間鎮北王有一種錯覺,這姑娘很像那個人。一個被他封存在心底,已經好多年沒有想起過的人。那個曾讓他愛入骨,又恨入骨的女子;那個心狠手辣,因為得不到他,而屠了一整個城的女子;那個美貌如天仙,狠辣如羅剎的女子……
她也曾這般驕傲的跪在他的劍下,似笑非笑地說“徐懷予,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曲連冰。你欠我的我早晚都要討回來,我會讓你后悔內疚一輩子!”
曾有多少次午夜夢回,這句話像是詛咒一樣,深深扎根在他的腦海。后來,阿謠死了。人人都以為阿謠是病死的,只有他自己清楚,阿謠是因為他的不忠貞,心里種了結,才一病不起的。連冰這個名字,就被他徹徹底底關在心牢里,不見天日。
也許當初那出偷梁換柱,真的是連冰策劃的。她先是讓阿謠知道了她的存在,又在阿謠生產的時候把孩子換掉。這樣終究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和阿謠的孩子淪落在外,受人欺凌,一定會心疼難忍。也一定會忽略了長在王府里的這個孩子,甚至會苛待于她。然后在多年后,他又會發現,他當年苛待的這個孩子也是他的骨肉,是連冰給他生的女兒。
這個計劃很長,也很毒辣,可他就是覺得以連冰的心計她能做到這些。可當年,連冰真的有過孩子嗎?如果有的話,年齡倒是能對得上的的。這種想法讓他震驚無比,他忽然對納蘭錦繡問道“你為什么覺得人人都有錯?只有你沒有錯呢?”
“因為事情發生的時候,我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兒。我從懂事起,就是鎮北王府的郡主,身邊的人是這般告訴我的,爹爹和哥哥也是這般告訴我的。”納蘭錦繡說到這里仰起了臉頰,像是質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所以,您說,這是我的錯嗎?我從未生出過害人之心,郡主的遭遇也不是我能左右的。甚至今天,一個下人都可以對我動手,我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沒做……”
鎮北王越看納蘭錦繡越覺得她一定是連冰的女兒,因為真的太像了。他一直覺得自己對笙兒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每當他想探究的時候,心中就會筑起防護,告訴他不能去探知。其實,他是從來不敢承認自己的女兒長得像連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