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白這才從僵硬中回過神,跑著去找曲清嘉了。曲清嘉也正好要出門,他認識紀小白是跟在納蘭錦繡身邊的那個護衛。看見紀小白臉上一片灰色,又慌不擇路的模樣,終于收斂了笑意,蹙眉道“你做什么?”
紀小白一把握住他的手臂,語無倫次“快點跟我走,我家姑娘,暈過去了,不是,是姑娘出事了。”
他雖然說的不清不楚,但曲清嘉卻已經過濾出了他話語中最重要的部分,看紀小白還慌著,訓斥“你倒是快點帶我過去!”
曲清嘉到的時候紀泓燁正緊緊抱著納蘭錦繡,他臉上有一絲懵懂的神情,似乎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只是對她有些灰心,只是有些生氣罷了,他只是對她說了一句過分的話……
他從來都是把她當成眼珠子一般護著,只對她說過這一句重話,她怎么就這樣了?他忽然無比厭惡自己,為什么要對她那樣。他們要回金陵了,她要嫁給他了,他們不是應該很幸福的么,怎么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
曲清嘉目光觸及到納蘭錦繡的臉,暗道了一句不好,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針包,先是刺了她的人中穴,然后是太陽穴和氣海穴。
紀泓燁看著銀針一寸寸沒入納蘭錦繡的皮膚,看著她了無生氣的那張臉,覺得他的周圍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他就像進入了一個鏡面的世界,被困在一方天地里,天似乎都沉了下來,馬上就要壓得他透不過氣。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似乎只有一瞬。
“好了,沒事了。”曲清嘉坐到地上,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還好他內心足夠堅定,不然指定要被這丫頭嚇死,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么想的,竟然選了這么個小弟子!
“好了”兩個字就像是寂靜世界里傳來的佛音,一下子把紀泓燁從那方天地里轟了出來。他顫抖著手去抱躺在地上的人,動作很輕很慢。他覺得自己手里捧著的這個人,好像特別脆弱,好像他一不小心,她就要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所以,他得用心護著她。
“我已經替她診治過了,不是心疾,但她為什么會有這種狀況,我目前也不清楚。”曲清嘉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又道“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她身上有什么隱疾,你以后一定要珍重她。因為我診治不出來的病癥,要么就是沒病,要么就是不治之癥!”
紀泓燁正抱著納蘭錦繡往回走,聽到曲清嘉的話,他腳步停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懷里的人,啞聲道“多謝。”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對紀小白說“把曲先生留下,我不放話,誰都不能帶走他。”
“那若是我自己要走呢?”曲清嘉問。
“你走不了。”紀泓燁答。
曲清嘉在他身后眸色漸深,這個人還真是不怎么討喜。要不是他懷里的人是自己的小弟子,他指定要再封她兩處穴道,讓她昏迷個十天八天的,也好讓這個人著急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