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去的早,你一直在我身邊養著,按理說這些夫妻間的事,我都是要讓你知曉的。之前是因為你太小,如今又是因為婚事辦得倉促,我就簡單的和你說上幾句,你一定要用心記下。”
納蘭錦繡本想點點頭,但是又發現自己點頭實在是困難,就十分乖巧的嗯了一聲。
紀老夫人之前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只是現在卻覺得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把一本圖冊塞給了納蘭錦繡,柔和地說:“你可以看一看,同上面學習一下。即便是學不會也不打緊,反正你三哥年紀比你大,他應該是懂的。”
納蘭錦繡當然知道外祖母給自己的是什么,也知道她在囑咐什么。正是因為知道,才更加羞澀,她也不敢看外祖母,只希望她把圖冊交給自己就回去吧。
紀老夫人一見她這副樣子,又想到了她母親當年出嫁的情景,繼而又想到了,她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心里無端生出一些傷感。
她握住納蘭錦繡的手,道:“女子都是要出嫁的,嫁到夫家日子并沒有那么容易,幸好燁兒極為珍愛你,想來對你也不會差。你母親在天有靈,看到你今日出嫁,心里應該是很安慰的。”
納蘭錦繡想告訴她,自己并不是她親生的外孫女,但是看到老太太眼睛里希冀的光,便又沒能說出口。她已經到了古稀之年,以她疼愛女兒的程度,若是知道真相怕是會受不了。
之后又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開始喧鬧起來,伴隨著爆竹聲,她隱隱聽到人說新郎官來了。
按理說迎親隊伍來的時候,都是要為難一下新郎官的。大喜的日子,自然只能文斗,可納蘭錦繡這里并沒有娘家人,而且大家都知道新郎官才高八斗,也就沒人敢班門弄斧了。
“來,跟著她們出去,門口會有人背你上轎子。”紀老夫人聲音溫和的叮囑。
紅蓋頭擋住了納蘭錦繡的視線,她只覺得被什么人牽引著往門外走。然后便被人扶著,趴在了一個略顯清瘦的背上。她也知道女子上轎需要由兄長背著,只是她不知道會由誰背,如今,對背她的人有些好奇。
透過蓋頭的邊角打量他,只看到他下巴挺得筆直,卻莫名熟悉。她動手往上掀了下蓋頭的角,背著自己人的側面,便清晰的映入眼簾中。她內心忽然生出幾分激動,這個眉目俊朗的人,不是紀泓煊又是誰?
“六哥,你怎么回來了?”她低聲問。
背著她的紀泓煊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他聲音沙啞的道:“你出嫁,身邊沒有個親近的人怎么行?若不是兄長有傷在身,他都要親自來了。”
“原來是哥哥讓你回來的。”
紀泓煊想說,即便沒有兄長的安排,他也要來送上一送。以前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終有一天能夠配得上她。可他從來都沒想過,若是她不喜歡自己怎么辦?若是她心有所屬怎么辦?
她為什么會喜歡三哥呢?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他?原來他們在一起那么和.諧,又那么親密,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遇到她就是上天的安排。為什么短短兩年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納蘭錦繡感受到他的沉默,低聲道:“你這次回來能不能住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