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杰等在紀泓燁的書房,茶水喝了好幾盞,還不見他來。不是說去換件衣服嗎?為什么這么久?他真有點懷疑紀三可能是拉著他的新夫人白日宣.淫去了。
等人實在無聊,他就在書房里轉著看。一切都符合紀泓燁的作風,處處整整齊齊,透著謹慎有序,唯一不協調的就是那幅鬼畫符一般的字。
其實如果說是鬼畫符倒有些冤屈了,字體還是蠻飄逸的,比尋常人要寫得好。只不過對于他們這種,從太學院里出來的,這樣的自己就有些不堪入目。而且,讓她想不通的是,紀三怎么好意思把這幅字掛在書房里?
難不成這其中有什么他沒看出來的信息?于是,孫文杰忍著眼睛難受,把這副字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原來是表白用的,孫文杰覺得這幅字,多半是和紀三的新夫人有關了。他再細細一看,發現這字雖然寫的難看了一些,但是比起確實和紀三的有幾分相像,想來一定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有這種想法以后,孫文杰可真是要把自己笑死了。想到紀三的書法人人稱贊,他的那一手字,在整個大寧若說是第二,恐怕就沒人敢居第一了。沒想到,還能教出這樣天賦異稟的學生。
這時身后傳來響動,孫文杰以為是龍義過來了,依然笑得前仰后合,道:“這就是你們家新夫人的字吧!紀三教的還能寫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見身后沒人回應,他又道:“我就說我自己聰明,看了這字體就能知道是誰寫的。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他夫人寫的,換做是旁人寫成這樣子,他指定是看都懶得看上一眼。”話說到這里,他又哈哈大笑了兩聲:“這應該是紀三人生中的敗筆,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污點。”
“你的字還不一定趕得上她。”
背后傳來溫和卻又清冷的一聲,孫文杰大驚,回頭看見紀泓燁已經換了一襲青色長袍,正在他身后站著,冷冷清清的看著他。
“你既然來了為什么不早點出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驚到我?”
紀泓燁眼皮都懶得撩他一下,徑自坐下,淡聲道:“有什么話就盡快說。”
“在你這兒說嗎?”
“不然你還要去哪里?你那里難道能比我這安全?”紀泓燁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
“既然不出門,你又換的哪門子衣衫?”
紀泓燁不回復,他素來喜歡淡雅的顏色,而如今恰恰新婚,祖母差人給他做了兩套鮮艷的衣衫,他穿著屬實不習慣,珠光寶氣的。若是閑賦在家,為了應個新婚的景,他也就勉強忍受了。可若是議事,他穿那樣的衣服在身上,怎么都覺得不舒服。
孫文杰在他旁邊坐下,翹著個二郎腿,嬉皮笑臉的說:“要不我就說你矯情呢,比女子都難伺候。”
“說正事。”
一說起正事,孫文杰就收斂起了那副嬉鬧神色,正襟危坐,同之前判若兩人,就連神色都凝重了幾分:“我昨日發現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戶部快要被薛庚盜空了。”
薛庚是戶部尚書,剛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他本是寒門出身,所以最知道錢應該怎么用。這么多年管理戶部,給大寧省去了不少開支,基本上做到了物盡其用,每一文錢都不曾浪費過。
薛庚在朝堂上官聲頗佳,圣上對他也很重視。這樣的人若說他貪.腐,除非有確鑿的證據,不然肯定沒人相信,到頭來還會被人倒打一耙,得不償失。
但是,紀泓燁相信孫文杰。他表面上雖然看起來兒戲,但實際上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既是戶部侍郎,那如今說出這樣的話,就一定已經是確定了。
“可收集到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