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整個人都踩在我的背上,我還一動都不能動了?”
“不能。”
紀泓燁無奈,笑了笑道:“好,下次我不動。”
屋內燃的依然是紅燭,燈火搖曳,納蘭錦繡那雙瑩白如玉的腳丫,正往被子里鉆著。因為被子還整整齊齊疊著,而她又被他抱在懷里,所以就想用兩只腳把被子展開些。
紀泓燁被那一雙玉足恍的口干舌燥,忍無可忍,伸手拽過被子給她蓋上了。然后依然像剛才一般,摟著懷里的小姑娘,讓她整個人都靠在自己胸口。
納蘭錦繡靠在他懷里,聽著耳邊的心跳聲,又轉頭看了看紅燭燈影,心里終于有了真實感。他們如今是夫妻了,以后的日子里,她總會這般同三哥在一起。
在北疆風雨飄零的那段日子,離她似乎已經越來越遠。她忽然想起了穆離,也不知他現在怎么樣了,那只落下終身殘疾的右手,可能永遠都拿不了劍了。心口驀然酸澀,她明白自己是心疼了,但凡想到穆離,她總是會覺得煙雨風雪中,只有一抹孤寂的背影……
“怎么了?”紀泓燁低頭,看著小姑娘眼睛里有淡淡的水光,心頭憐惜。
納蘭錦繡抬頭對上他溫和的眼眸,又記起在北疆那段時光的煎熬。那時候做什么都能想到他,想到他會娶九公主,想到他們注定有緣無分。那時候無論怎樣,都不會想到還會有峰回路轉的一天,想到她會這樣靠在他懷里。
“小姑娘,你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做什么?”紀泓燁低頭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吻,連成了一串串。
納蘭錦繡閉眼,蘊在眼眸中的淚水便滾落下來。紀泓燁輾轉含了,是又苦又澀的味道,他好看的眉蹙了蹙,聲音沙啞溫和:“小姑娘,為什么哭?”
納蘭錦繡感受到他春風和煦的溫柔,小聲道:“我只是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我醒來的時候,其實還在北疆,而你也不在我身邊。”
紀泓燁聽了她這幾句話,眉頭蹙得更深了,懲罰性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低聲道:“胡思亂想。”
納蘭錦繡耳邊一麻,她縮了縮脖子,誰知他還不夠,吻又落在了她耳朵下方的脖子上。她身子都有些顫了,推拒著他。
紀泓燁也覺得自己不能太過放縱,不然到頭來難受的還是他自己。他把臉頰埋在她的脖頸間,深吸了幾口氣,漸漸讓情緒平復下來,然后才在她唇上啄了啄。
“以后不許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納蘭錦繡覺得自己也是,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傷春悲秋了?不管那段日子多難過,她到底是撐過來了,而如今他不是已經在她身邊了嗎?
她低頭笑了笑,把他環在自己腰肢上的一只手拿起來,放在手中把玩。一會兒摸摸他手背上的骨節,一會兒又拉拉他的手指頭,最后又用指腹按壓著他中指上的薄繭,仿佛對人家這只手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紀泓燁見她笑了才算放下心來,看來之前的事,對她的傷害猶在心間。他有些無力,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呵護住她。這小姑娘是個心重的,總是把別人對她的好記得清清楚楚,傷害亦然。
她在外人眼中,是很堅強的。他不止一次的見過,那些病患,看著她時候殷切的眼神,心里是很信任并且敬重她的。就是這樣一個,可以孤身入疫區,敢以身試毒的姑娘,為何在他看來卻如此脆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