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一門連姻就可以讓兩個家族同仇敵愾,裙帶關系多了,自然就變得更強大,家族也會越走越長遠。不是林玉,也會是別人,她能一直不允么?
她心口忽然一陣撕扯,像是有什么東西剖開了血肉。她有點兒想哭,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只閉了眼睛,神情木然:“你若是喜歡,便納進來罷。”
許久都沒聽到回應,她覺得有點異樣,張開眼睛,才清楚看到紀泓燁臉上的表情。他嘴角帶著譏笑,與平時的溫和判若兩人,平靜,陰冷,暴戾!
納蘭錦繡越發覺得他這幅表情詭異,她正要出聲詢問的時候,手腕被紀泓燁抓住。力道很大,她疼得蹙了眉頭,脾氣也跟著漲了起來,冷聲道:“作為你的夫人,支持你納妾,你不是應該高興嗎!你現在這樣是什么意思!難道一個不夠?”
手腕越來越疼,她倔強的不肯服輸,死死盯著他。她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狂風暴雨,之后又歸于平靜,這期間她甚至覺得,也許他下一刻就會伸手打她。
她下頜挺得筆直,是屬于納蘭錦繡的倔強,只用力閉著眼睛,不太敢去看他的神色。因為,她心口有點兒疼,比剛才的撕扯疼痛淡了一些,伴著一絲酸。就像她當年,第一次發現宗玄奕和柳貴妃的關系,由不可置信到心灰意冷。
她在想,若是他的這個巴掌落下來,她該怎么辦?疼的應該不是臉,是心吧!很久之后都沒有疼痛出現在她身上,她緩緩張開眼睛,里面已經是一片水光。
紀泓燁已經放開了她的手腕,轉過身背對著她,背部僵硬,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納蘭錦繡伸手,她想要抓住他的手,她想告訴他,他是她唯一的指望,別這樣對她,她有些不能忍受他的冷漠。可是在碰到他的剎那,他卻走開了。
納蘭錦繡看著自己落在空氣中的手,怎么都覺得那是多余的。手指一陣陣輕顫,她緩慢的收回來,握成了拳。她忽然有一點討厭自己,口是心非。
可她不那么說又能怎樣?
她如今無親無故,就連那個可以保護她的郡主身份,也是紙老虎。她若是說了不,而他還是要那么做,那她不是連最后一絲尊嚴都沒有了?
紀泓燁一直不理會她,他自己動手在整理東西,納蘭錦繡發現,都是寢房里屬于他的私人物品。然后,他叫了人進來,冷聲道:“都搬去書房!”
下人們一見他這樣,就嚇得頭都不敢抬,匆匆的往外搬東西。偶爾有一兩個眼睛遇上納蘭錦繡的,都匆匆移開。她看到了里面的同情。是啊!怎么可能不同情她呢?新婚才多久,她的夫君就要同她分居了。
人都走了,屋里變得特別安靜,吉祥如意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幾次欲言又止。納蘭錦繡疲倦的揮了揮手,讓她們出去。她坐在榻上,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心里漸漸變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