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揣測對方的身份,就見那人施施然向她施了一禮:“鄙人孫文杰,是紀三的同窗,有禮了。”
納蘭錦繡回了一禮,就站到紀泓燁身旁,不說話了。
孫文杰想到剛才往紀三身上撲的人,這時候倒是十分端方,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紀三的夫人,剛剛席上人太多沒顧上看,現在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納蘭錦繡覺得他那一聲輕笑就是在笑自己,就又往紀泓燁身邊靠了靠。紀泓燁握住她的手,眼眸淡淡掃過孫文杰,語氣平靜:“我先帶她回去了。”
回到馬車上,納蘭錦繡才把來龍去脈說清楚,說到那些像蛇一般會纏人的太監,身子還是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她的發髻有些凌亂,衣衫也有些褶皺。
紀泓燁動手把她頭上的冠取了下來,用手指替她整理著一頭長發,淡聲道:“九公主不會對你怎樣,倒是那一班纏人的太監,大抵是想要你們的命。”
納蘭錦繡一陣顫栗,覺得皇宮外表金碧輝煌,內里還真是骯臟不堪。她什么都沒做,只不過是看到了他們殺人,他們就要她的命。
“也幸虧你今日遇到了逍遙王。”
納蘭錦繡靠在他肩頭上,問:“逍遙王到底是誰?”
“圣上的弟弟,因生性不拘小節,故封了逍遙二字。你不常進宮,不知道他也不奇怪。”
納蘭錦繡的下巴,在他肩頭一下一下的磕,可憐巴巴地說:“我以后再也不想來了,這里好恐怖,人命如草芥。”
紀泓燁伸手把她抱到了懷里,柔和地道:“嗯,不來了。”
發現她失蹤了,他第一個反應是盡快找到她,第二個就是后悔帶她來。宮闈深深,骯臟的事多了去,她不一定能應付得來。
“真的可以?”
“可以,就說嚇壞了。”
納蘭錦繡忍不住被他逗笑:“你就不怕旁人說你的夫人膽子太小,草包一個。”
“不怕。”紀泓燁低頭去啄她,這是他的夫人,他自己寶貝著就是了,哪管得別人怎么看?
“你不怕,我怕。”
“你怕什么?總歸天塌下來,也有你夫君替你頂著。”紀泓燁一向是溫溫和和的,極少會說這樣的話。
納蘭錦繡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外面的事她總歸是幫不上忙的,不如就都交給他。她抬頭回吻他,輕淺的吻落在他的下頜上,他伸手扣了她的后腦,含了她的唇,更深的糾纏進去……
紀泓燁心里之前的空落,這時算是圓滿了。他想:以后再不帶她進宮了,她今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就是把那些人都殺了,又有何用?
馬車驟然停了,紀小白在車外說:“是相國的馬車在前方攔了路。”
紀泓燁放開納蘭錦繡,又啄了啄她的唇,聲音低啞:“在車上等我。”
納蘭錦繡點頭,見他下了車,才動手整理自己的儀容。三哥剛剛給她的長發挽了一個低髻,她從那一堆頭飾里,拿出那支戴慣了的發簪,插在上面,又把自己衣服上的褶皺理平。然后把車窗處的簾子拉開些,凝神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