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泓燁和宗玄奕今日都穿了常服,兩人身高體型相當,背對著人站著的時候,乍一看還很難分清。只不過相較而言,紀泓燁的體態略清瘦也略修長些,背影也十分清雋,挺直如松。
論資歷、官職、權勢,他現在樣樣都不如宗玄奕,但是氣勢上已經毫不遜色。因為他已經成了滿朝文武中,唯一一個可以同他一較高下的人。對于這樣的存在,宗玄奕不可能容忍,所以,紀泓燁也不必繼續韜光養晦了。
“聽說令夫人在宮宴上迷路了,我特意來問候,宮里面新鮮東西多,可別看了什么不該看的。”宗玄奕皮笑肉不笑地說。
“她只是年紀小貪玩了一些,迷了路,并沒看見什么。”
“宮里面出人命了,紀閣老不知道么?”
“宮里面這一年要死多少人,想必相國大人比我清楚,不過是死個人罷了,有什么特殊的?”
“你這話可就不中聽了,那人死的時間與夫人迷路的時間剛好對上,說不定紀閣老的夫人就看見兇手了。”
紀泓燁清冷的笑了笑:“相國這是把刑部和大理寺的職責,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紀閣老,看護好你的小妻子,免得惹禍上身,到時候你都護不了她。”
“這是紀某的事,就不勞相國操心了。”紀泓燁轉身對著宗玄奕,又緩緩道:“我既娶了她,就會看顧好她,所以,誰動她,就是我的敵人。”
宗玄奕陰測測的笑道:“你能為了她付出多少?權力,名聲,地位,還是你紀家的萬貫家財!”
“傾吾一生,護伊一世。”
宗玄奕拍了拍手,也不知是諷刺還是贊賞:“既是如此,不如讓令夫人見幾個人。”
陳智對隨從打了個手勢,便有人從馬車上拉下四五個人來,個個都是五花大綁。
紀泓燁回過身,淡聲道:“我問問她愿不愿意。”
等他走到馬車旁邊,納蘭錦繡已經準備下來了。她把手放到他手心,姿態端莊的下了馬車,一舉一動,都是名門貴婦該有的模樣。
她遠看見那幾人身上的服飾,就想到今天要殺人滅口的那幾個小太監。只不過寧朝宮中的低階太監,穿的都是這樣的衣裳,所以她也不太敢確定。走近了看,她對纏著自己的那個太監的臉還是很熟悉的,所以一眼就認出了。
宗玄奕眼眸如刀,看見她紅極艷極的唇,兩人在車里做了什么,也不難猜測。他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朝堂上的官員們,不知有多少人說紀閣老信佛且不近女色,看來傳言是不可信的。
納蘭錦繡被他看得有些招架不住,想到自己現在應該沒什么不妥的,不能一味逃避。不然被他看出端倪,那她可是連后悔都來不及了。于是,就抬頭與他對視,眼睛平靜。
宗玄奕唇微勾,凝出一抹笑的弧度,笑意卻是未達眼底,他冷聲道:“不知這幾個人,夫人可認得?”
納蘭錦繡看了看紀泓燁,見他沖她點頭,才神態平靜地回:“認得。”
宗玄奕依然盯著她,似乎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又很有壓迫性地問:“可是今日想要你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