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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說不影響就不影響工地啥地方是讓你帶娃子的地方嗎今天你把娃帶來了,明天就有其他人有樣看樣,像啥子樣趕緊地給我送走”
“可家里實在沒人帶。”陳友康愧疚地直搓手。
臨時工沒有請假一說,一天不來,次日很可能就沒他的崗位了。
陳友康需要這份工作,他媳婦所在的煤場今年效益不好,連續三個月發不出工資了;丈人病逝后,丈母娘也跟著倒下了,每天的醫藥費就要好幾十;大小子成績優異,才初一就被選入了校競賽隊,暑假里還被老師拉去參加競賽輔導,今天還去參加校級間的模擬競賽。所以整個家就他一個勞動力,哪怕發著燒也要硬扛,何況閨女很乖,真的不會拖他后腿。
可饒是他怎么保證,直管主任就是不答應。
甚至說“那你就甭干了回家帶娃去吧多的是臨時工”
說完就趾高氣昂地離開了,斜三角眼睥睨地打量外頭蹲著等活干的山農“陳友康的臨時工空缺,你們哪個愿意頂”
“我”
“我”
多得是爭先恐后討活干的人。
陳友康緊抿雙唇,明明還是壯年卻飽經風霜的國字臉,因憋屈而漲得通紅。
低頭看了眼抱著他褲腿撲閃撲閃看他的女兒,咬牙抱起她,大步走出了木場。
“陳伯伯”
目睹這一切的小包子,拽著莊毅快步追上去。
“是小昱啊”
陳友康和善地笑笑。哪怕心里充斥著窮途末路的悲愴感,也沒對一個孩子表現出來。
“陳伯伯,那個丑丑的大肚子是不是欺負你了”
童言稚語逗笑了陳友康。
“不是的。只是”頓了頓,他輕嘆了一聲,這種糟心事何必對個孩子說,單手抱著閨女,騰出另一手摸了摸小包子,“伯伯沒事,你倆咋跑這兒來了”
“哦,我們要回家了想來跟陳伯伯道個別。”小包子想起兜里的奶糖,掏出來剝了一顆喂到妮妮嘴里,笑咧著嘴問撲閃撲閃望著他的小妹妹,“甜吧”
陳友康摸摸身上的口袋,難為情地說“伯伯沒啥子可送你們的。”
“沒事沒事。”小包子擺擺手,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陳伯伯,你伐木技術那么高,要不要去我們家工作我媽媽有個小島,要造很多很多木屋,陳伯伯要是找不到工作,去我們家伐木吧我媽媽人很好的,她會給你開比木場多很多的工資”
陳友康哪里敢當真,以為小家伙是在安慰他,笑著應和了幾句。
小包子卻是再認真不過,拉著他往旅館走“陳伯伯你別不信呀我們家真的需要你不信你去問我媽媽”
打包好行李等著出發的徐隨珠,看到被兒子拽回來的憨實漢子,忍不住扶額。
不過在聽了兒子的表述之后,竟也生出雇個專業的伐木工人也挺好的念頭大概,被兒子的無厘頭帶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