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一會就回來!至多賭五斤稻谷。”他歡快的跑掉了,去對面的竹棚下,看到影影綽綽一群祖宗和兒孫在賭博和圍觀,湊近去才看到一位美貌的小姑娘,這是除了呂后之外輩分最高的人——孝惠皇后張嫣。她蹲在劉邦對面,跟他擲骰子賭博,賭來了一大摞錢帛糧食。
劉邦輸的愁眉苦臉,其他人看的熱血上頭滿面通紅。
這一局總算是劉邦略贏了一點,把張嫣身邊那摞東西拿回去了一件。
張嫣一拍手,歡快的叫到:“再來!”
劉病已心說不可能啊,雖然她并不是真的十歲小姑娘,是活了四十歲,難道她那時候在冷宮中每天以扔骰子賭牌打發時間么?怎么能贏的這樣得心應手呢?這是什么奇怪的天才?難道說漢宮中最可憐的皇后居然是賭博天才?真是埋沒人才啊!
這兒沒有能坐下的席子、墊子,要么撿一截竹子坐著,要么就蹲在地上瞧著。賭博的人和看賭博的人從來不挑環境。
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忽然發現她為什么能贏了。好妙啊,高祖扔出來的骰子在碗里滴溜溜一頓亂轉,落下去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孝惠皇后擲出來的骰子卻在碗里滴溜溜亂轉之后越轉越慢,看起來和他的速度差距不大,實際上是穩穩當當的落在碗底兒,確保能贏。原來她把修行用在這里,公然作弊。
“你怎么又贏了!”劉邦拍案而起,竄天猴一樣串起來兩米多高,落在地上跺著腳嘆氣,又不好罵她什么,唉聲嘆氣的把剩下的東西整理整理,都摔在她眼前:“拿去拿去。”
每次輸光了都暗恨賭博誤人,雖然他登基之后禁止民間釀酒和賭博,但是吧,自己忍不住喝酒賭博。
張嫣左右瞧了瞧,拉住劉病已的袖子:“幫我搬回去。”
劉病已當然歡快的幫她搬了回去:“搬到你家去?”
“不用,搬到陛下的倉庫去。”在嬴政陣營中,能被稱為陛下的只有一個。
劉病已抱著這一麻袋的東西,問:“惠后贏的真漂亮,您哪天有空教我兩手?”
張嫣遲疑了一下:“嗯……”
劉病己把一大堆東西墩在倉庫門口,正要回去,張嫣又說:“你拿點東西去賭,不要竭澤而漁。”
“我不一定會輸……”劉病已弱弱的說,他自以為善于賭博,可是和高祖比起來,還是輸得多贏得少啊。
張嫣微微一笑,快步往始皇帝居住的小樓走去。
嬴政現在就住在有三層樓高度的二層樓上,這正是當年作為戰略設施的臺閣——扶蘇劉盈研究好久沒能保證三層樓的穩固性,干脆先打了一層樓高的土臺,加上臺階,再從土臺上搭小樓,一下就是三層樓高。這倒是不難,所有的宮殿都有高高的臺基。
劉病已發揮出游俠的身手,悄無聲息的湊過去,貼在臺基上蹦上去,偷聽樓上的談話。
聽裙裾細碎的聲音,聽見嬴政劃拉竹簡的聲音:“坐下說。”
又聽見張嫣輕聲說:“蒙陛下指點,這次我在贏的時候,讓他也稍稍贏了一點,高祖果然不趕我走啦。”她自從學會控制骰子之后,劉邦輸急眼了把她攆走都是常事。她又想玩,就大著膽子跑了找秦始皇問該怎么辦。
嬴政低低的笑了兩聲:“有一點魚餌就能上鉤。”
張嫣的語氣總是輕柔平靜:“還有一件事,要請陛下明示。劉病已剛剛夸我贏的漂亮,問我能不能教他。陛下告訴他我修行的事了?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知道太后和陛下把自己當做‘奇兵’,自己也盡量保密,但不知道劉病已算是可信還是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