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也住在這里么我只知道扶蘇公子住在這里。”還以為是人質呢。
呂雉微笑:“扶蘇和我兒子匹配良緣。”
鄧綏學過本朝歷史,對皇帝和男寵的各種故事不怎么關注,但了解的很全面。沉默了一會,思來想去,這兩個人絕不是皇帝和男寵的關系,這可真奇怪了。
這兩個不愛八卦的女人又開始談起地府中的工作,呂雉給她介紹的很全面:“一個朝代滅亡之后,皇帝如果有人舉薦,可以去地府做一員官吏。地府和人間差距不小,不收稅,只把房子租給鬼魂,閻君不用管鬼魂的生老病死,也不用治民。”
又依次介紹了都尉、校尉和判官這文武兩班,比人間缺了幾個不需要的部門,度支部門比人間大,各個地獄也比人間的刑獄規模大得多。
鄧綏對于未來的生活很期待,也跟她說了實話:“我當太后秉政這些年,常有名士說我終身不肯放權,天可憐見,我難道不想歇一歇么,每次聽到各地災荒,叫我夜不能寐。可是劉祜不成啊,急切傲慢,沒有城府,又好高騖遠,對百姓不關心,喜歡奢侈的生活,寵愛皇后以致偏聽偏信。唉。”
呂雉點點頭,心說這些當皇帝的人總覺得當了皇帝之后,不論怎么折騰都行,天下都不會出事。多傻啊。
鄧綏提起下一個話題就有點興奮:“我看光武帝修建了一座辟雍,在帝鎮中能請諸子百家、古圣先賢來講學嗎”
“不能。外面的人輕易不能帝鎮。”需要閻君的允許,閻君顯然沒打算讓孔孟來給皇帝們上課,其主要原因是——學了有什么用啊
鄧綏失望的有點明顯:“那修建辟雍又有何用”
呂雉也想知道這個問題:“劉秀和劉莊的愛好。”
鄧綏差點就說勞民傷財,突然想起來這不勞民,好吧。要做學問在哪里都可以,何必假模假式的修建一間專用的學宮,就帝鎮中這些人,誰愛讀書她當年就在處理政務的宮殿中和大儒、博士(博學之士)們學習,哪有時間跑來跑去。
嬴政等了半天不見她回來,站在窗口看了看,天色漸黑,燭光搖曳,隔著簾子能看到兩個美人兒姣好的側影。兩棟房子相距十幾丈,普通人會趴在窗口喊一嗓子,問問媳婦兒還回來不。但他想都沒想扯著嗓子喊話,默默的下樓,走到隔壁,上了二樓:“夫人”
呂雉可愉快了,讓你三年不回家!
“夫君,我和鄧皇后聊得投契。”
鄧綏一點都沒有阻礙人家夫妻團聚的自覺,她不知道這對夫妻不是天天在一起,她自己又不想回去見劉肇,就理直氣壯的向他問好,理直氣壯的留下來。
嬴政也有事做,回去看扶蘇記錄的歷史,看到半夜,抽出另一卷竹簡,這上面擠在了撫養劉隆的記錄。他回憶起劉隆已經在地府呆了很多年,怎么還是個小孩按照一年一長,應該到十歲了,這小子吃好喝好,也不習文練武,不出力,這可不行。就去找兒子們談一談這個事。
推門而入。
叮叮當,叮叮當。
一個穿著小裙子抹著大紅嘴唇的小木人手里拎著金鈴,在他面前飄過。
核桃大小的臉上,畫了兩條線一樣的眼睛,大櫻桃那么大的嘴巴。嚇了他一跳:“這是個什么東西”
扶蘇和劉盈正坐在一起,頭頂著頭,弓著背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用面粉熬制的漿糊粘東西,慢慢組裝一些小木棍和木片,劉盈現在學了許多手藝,除了會做緩慢前進的小車、有風就能飄來飄去的木人、放一杯茶就能自動向前滑行的舉著托盤的小人之外,還給扶蘇哥哥做了各種攻城和守城的器械的等比例微縮模型。
殺豬的時候留了幾條筋,小心翼翼的拴在只有二尺高的投石機模型上。筋在干透之后沒有什么彈力,但強度很高,繩子沒法比。現在這小小的模型也不需要強度,他用筋只是想要完美復原自己喜歡的東西。
嬴政震驚了,他驚喜又貪婪的看著這些東西,恨不得全部抱走。兒子屋里沒有一本書,環繞墻壁的架子上擺滿各種各樣的器械模型,他認出來的就有投石車、弩車、帶有小木人的戰車、司南車、巢車,還有許許多多不認得的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