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地府的法律,在戰場上殺敵并不按照殺人罪來算,因為逃兵會被抓去處死。戰爭的罪責由貪婪或不義的一方來承擔。
士兵只需要為自己能做主的部分負責,譬如屠殺老幼、強占婦女,這些是處于他們自愿的、自由選擇的部分,沒有人強迫他們去做。
劉欣剛學會劃船,有些驚訝的看著這些人。
劉盈告訴他“你看,沒帶鐐銬這些人是自由的,戴了鐐銬這一船要是送到地獄去。”
“自由的不是原地放了么”
同樣前行的官船上那鬼差搭話了“甭提了,原先是從鬼門下來就放了,現在不成,現在這群兵卒和百姓都是亂世,正害怕呢,都得見著城池才安心,老實聽話。”
聊了一會,聊到拐彎為止。還沒到他們拐彎的時候呢,地府的水路四通八達,和道路是完全并行的。
原本的官道和河道交錯的時候當然不能讓人把船抗過大路,哪有那么蠢的人。
過去造橋的技術不過關,河上要么是游過去要么是等著船夫來渡河,陰間自然是請墨翟魯班來造橋。
倆人一起黑著臉,在有人走來走去的橋下面快速傳過,劃船劃到飛起,只要我的速度足夠快,你們就沒在我頭上
劃著船往前走,要在鬼門處右轉。
鬼門下面的轉運中心也有了不小的變化,鬼魂們飄下來的落腳點處開設了施食,只要是餓死的鬼都能拿到一塊大餅。那些有罪的鬼魂會被鬼差拎到一個特殊的院子里,丟進去,落下來的罪鬼會被鬼差們扔來扔去,這地方正是分撥中心,修造了高高的院墻以免扔飛出去。
在河上看不到高高的院墻里有多少籠子,有多少背上寫了標簽堆在地上的鬼,只能看到河岸向內挖出一個湖泊一樣的港口,還有停了許多船的大碼頭。
船只川流不息。
又往前劃了一段距離,劉欣猛地一下站起來,舉起船槳晃了晃“我來啦”
劉盈一抹臉“呸呸呸”甩我一臉河水要不是剛剛看到有幾個鬼差撈河里的水喝,還在河里洗臉,他真的要揍他了。
河岸上站著一個年輕男子,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瘦弱文質彬彬,一副看起來就很不一樣的氣質,既淳厚又平靜,有一雙真摯的眼睛。
劉盈微微的松了口氣,不論這人的身份是真是假,只要長得不像扶蘇就好。
他很不希望劉欣找到一個長得像扶蘇哥哥的男人,并且和其成就好事
“恭喜恭喜。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多謝。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劉盈在心里算了算復雜的輩分,我是他祖宗,他的情人是我情人的“我是阿欣的哥哥。”
沒能婉拒對方的盛情邀請,系好纜繩,去他的新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