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穆皇后竇惠試圖殺雞儆猴,但很可惜,武曌根本不怕她只是悄悄的握住了門后藏著的藤盾。這盾牌的不是陪葬品,來歷巧妙,正如她的房梁上藏著一把弓,五捆箭,由王菱運來的。
武惠妃跌坐在地上,雖然認不得這這位貴婦是誰,可她氣勢奪人。一路上又聽鬼差們說了一會這里的情況,鬼差們免費恐嚇她。
新任的武皇后驚懼的捂著胸口“要殺李瑛他們的,是皇帝,還有李林甫,李林甫貪圖擁立皇帝的功勞,與我無關。與我無關”鬼神可畏,她竟忘了撒謊。
竇惠鄙夷道“論狡辯的功夫,你遠不如武曌。”
楊廣道“是個笨人。”
則天皇后當年的段位如果這么低,她可不會成功。武惠妃的失敗不完全歸結于武后的陰影,還有她的急躁。以及低劣的手段,一次害死三個皇子,怎不讓朝野震驚,天下人都為之悲哀。
武曌手里依然握著盾牌,盾牌也依然藏在門口,佯裝扶著門框,笑道“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后妃與朝臣合謀易儲,蠱惑皇帝的例子不勝枚舉。你要欺哄別人不難,要欺瞞我,們,實是癡心妄想。”
除了李治在家和老婆打架,李旦在和鎮長賭博之外,鎮內其他人都出去了。
竇惠本想恐嚇武曌,沒想到她沒有半點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還義正言辭的斥責對方。初時有些驚詫,轉念一想,這太正常了。她自家殺武氏時也不曾手軟,何況是后人。唔,武曌心里想說的一定是你這廢物,居然害了人之后把自己嚇死。何必生硬的加上我們。
都尉在旁邊看了一會熱鬧,又劃分了李隆基的宅地讓她的皇后居住,這才離開。
被追封的武皇后,唔,稱為武惠,武惠驚惶的往后躲,卻無處可躲。她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如此簡陋、鄉村、原生態的居住環境,除了畫上,這地方讓她想起故事戲曲里打家劫舍的強盜、貧窮的無賴。那兩個兇惡的貴婦,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卻認不得是誰。她定了定神“你們,你們是鬼,我也是啊,我不怕你們。”
竇惠又搭起第二只箭。
“啊”武惠又害怕起來,短促的叫了一聲“你們是什么人,我是皇后,皇帝不會,不會允許你們這樣無理”真是神態嬌媚,楚楚動人。
李治靠在老婆身上,神態平和的看著這個蠢女人,又看了看自己身邊這個。
竇惠嘲笑道“哎呦,是皇帝啊。我好怕啊。”
手一松,一箭命中咽喉她箭法本來沒這么好,可是武惠色厲內荏的仰起頭,雙方距離又不足五十步。
“我揍過的皇帝足有”楊廣、李淵、李世民、李治、武曌、李顯、李旦。算不算李弘呢“有七個半。”
李治笑道“武家才華一石,媚娘獨占九斗,武攸緒一斗。”
武攸緒已死,他生前在年少時用假名去長安街上給人算卦賺錢,到后來武家繁花似錦,他修仙,后來中宗睿宗期間清繳武家,他都在嵩山中當隱士,觀星望月,吐納呼吸。
李旦溫溫吞吞的走過來,一手揪著袖口,一手捧著袖子,袖子里揣著一兜東西“哎,誰說皇帝不允許朕允許啊。”
武惠捂著脖子痛苦的掙扎喘息,看著這個眼熟的、穿著絲帛蠟染淺黃色睡衣睡褲、一雙蒲草拖鞋、頭發扎了個包包、介于虛胖和健壯之間的老男人,忽然想起來他是誰
李旦憨憨的湊到太穆皇后眼前,從袖子里掏柑橘“太穆皇后,我剛贏的橘子。”
不遠處就有橘子樹,但這個更甜更水潤。
竇惠點點頭。
李旦揣著手走到父母旁邊,掏出最后兩個橘子,直接坐在臺階上“唉。”我兒子,我那么給我長臉的兒子,太宗和天后都認為像自己的兒子最近可沒人搶他了,都推說像對方。
楊廣問“你生了四個兒子,你廢掉了王皇后,廢掉了太子。做了這么點事,怕什么半夜鬼敲門。”
武曌點點頭“說的不錯,不做虧心事,又怎么會怕。”我從來不怕,由此可知,我不虧心啊。
李旦雙手捂臉,埋頭在膝蓋之間。
“你,你是先帝”武惠妃的嗓子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