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憤怒的攥緊了斧頭,一天前他還是人人敬畏的皇帝,執政四十五年,渡過了多少艱難險阻,幾個月前還和十三四歲的愛妃在床帳里放火玩。一朝身死,淪落到這樣恥辱的地位,竟然還有一群人看熱鬧似得看著自己砍竹子,祖宗們也全然不攔阻,難道是以此當做對我的羞辱嗎?
我的陸炳呢?陸炳和其他人在陰間相遇,不知道會如何。陸炳若知道我在祖宗面前有這樣的遭遇,敢舍身護駕嗎?
朱棣也覺得有些丟人,他教訓子孫,到不想讓別人看見。之前朱祁鎮是真把人氣狠了,現在這朱厚熜呢,比普普通通的皇帝差一些,卻又比朱祁鎮好一些。
朱瞻基又被瞪了一眼,默默的走開了。他和朱見深都在株連的范圍之內,好慘。
朱厚熜捏著斧頭,心里倒是有些底氣,雖然不提倡藩王練武,也不許出城,但他年輕時學過一點:“朕問的就是你。”
劉徹微微挑眉:“嗯?去帝王廟拜過我,怎么不記得了?”
朱厚熜陷入沉思:“你是……你也是皇帝。”
李世民:“塑像不像你。”他特意去看過,盯著自己的塑像端詳了一會,怎么說呢,明代塑像的技術很好,但為什么把我塑成一個朱元璋那樣的大胖臉,須發張揚,栩栩如生。我還是蠻俊的。
劉徹點點頭:“我知道。”
朱厚照得意洋洋:“這些都是歷代帝王,特意為了你回來的,你好運氣啊朱厚熜,上一次漢高漢武,唐太宗一家幾口都回到這兒來,你知道是為了誰嗎?”
朱厚熜面露疑惑。
朱厚照一拍胸口:“是為了看我!”這話不是吹噓。
李豫和李倓手拉手的回來了:“啊呀,祖宗!”先依次行禮問安,然后說起自己的見聞:“仇鸞自吹自擂的功夫,可謂天下無敵。我們兄弟倆試過了。”
“快說說,他怎么騙你們?”
“他說是皇帝命他去陰司送信,服毒前來,只是在服毒時忘了帶上書信,請我們先送他還魂,帶上書信再來見面。”
朱厚熜聽著就覺得不對勁,猛地想起來:“這是西游記的故事啊!”
服毒去陰司送信,送南瓜,這分明是西游記中的故事。
“吳承恩玷辱道教,該下地獄!”
李世民卻不這么認為,雖然吳承恩把一個偷越國境的和尚寫成了御弟,把自己寫的有些崇佛,時間和路線也對不上,但那是,這又有什么關系。細細的品味書中真正的內容,對人間的一切都加以諷刺,佛道兩教的爭鋒、皇帝的昏聵、黨爭、外戚都寫得很清好。現在只等著吳承恩下來問問,他是不是用孫悟空和豬八戒之爭來嘲諷朝堂上的內閣和清流?哪一個是孫悟空?
六丁六甲四值功曹是錦衣衛?從玉帝到小兒國的皇帝,嘲諷的都是朱厚熜。
……
劉邦回到中原地府好幾天了,一開始不急著了解三巿賭場現在的狀態,他把前前后后發生的事,或真或假的,都略了解了一下,就連接下來一個月去看什么戲都安排好了。離開的這幾十年中,沒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也就是換了倆閻君。擱在人間是驚人的大事,在陰間不算什么,其嚴肅程度甚至比不上有一個嫵媚的胖娘們掌管翰林院。新成立的翰林院,悄咪咪的影響著很多事。
他也看到了仇鸞的故事,說書人說劉邦轉世成了仇鸞,從靠著吹牛發家,到給敵人賄賂,每件事都能對標。說書人說的有理有據,但傳說中有一位閻君親自辟謠,說如果是漢高祖轉世,仇鸞不會只懂得吹牛。
先回去見了新結交的美女,這美人生前是青樓女子,死后也有些好逸惡勞,別的姐姐妹妹擺脫了賤籍去自力更生,唯獨她們幾個樂于陪著金主吃吃喝喝,不費什么艱辛就能穿金戴銀。躺在美人懷中喝著酒,思考怎么執行逗一逗嬴政的計劃。修訂好的計劃仍然有瑕疵,唔。
換張臉跑去調戲呂雉?沒意思。
跑去裝神弄鬼?比上一個更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