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在白天,當攻城戰打了一番之后停了下來之后,張須陀的大軍壓根兒沒有絲毫挑燈夜戰的心思。
一時間,雙方竟然陷入了最近這段時間難得一見的安靜平和。
至少雙方的將士,在這一刻終于有了屬于各自的時間,尤其是瓦崗寨的這群義軍來說更是如此了。真正忙碌的反倒是雙方的高層,一者在討論著如何破城,尋找小道之類的計劃接連不斷的拋出,一者則是想著如何的防備,如何定下計策,真正刺殺張須陀,一擊斃命,將其首腦打掉,從而取得勝利。
雙方高層此刻各自斗勇斗智,一時間都忙活不已。
軍營中。
“!!!”
藏身其中的月傾池忽的睜開了眼睛,在一群爺們兒中扮演花木蘭的她從一群大男人直接走出,很快便悄無聲息的沒入了陰影中,借著黑暗直接朝瓦崗寨的方向而去。
很快。
借著本身武功的高強,加上無相神功的便利,月傾池毫無困難的潛入了瓦崗寨之中。
有著無相神功打底,只要有人,不是機械做主的時候,任何的防備對月傾池來說都沒有絲毫的作用。
于是——
在瓦崗寨中,有著兩個小兵打扮的人正站在那里守衛著城門,一邊用傳音入密的手段開始討論著。
“你來了!”
“我來了!”
一如古龍小說中的那般口吻,雙方雖然同出一體,但在這個時候兩人的碰面卻是沒有那種喜悅之感,在雙方之間存在著的反倒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凝重之感,就好似那絕頂高手交手前的氣勢交鋒。
白少棠推了下腦袋上的帽子,問道:“沒有被發現吧”
“自是沒有!”
“無相神功千變萬化,怎么可能會被發現”月傾池笑著反駁道:“倒是你這語氣聽起來有些奇怪啊”歪著頭,目光中閃爍著譏諷之色。
哪怕對方同是自己,但月傾池仍然忍不住去譏諷,去挑釁眼前的這個自己。
欲望向來喜歡挑釁道德。
雙方歷來的勝負大概是三七之分。
三為欲望,七則是道德所占據。
“不!”
月傾池的目光中蘊含的挑釁白少棠自是瞧在眼里,作為超我,亦是得了主體之名的他自是擁有著最高裁決手段,面對月傾池的手段他壓根兒就沒有在意,而是直接反駁了月傾池之前的話,說道:“我們的無相神功被發現了!”
“嗯”
聽到這里,月傾池面色不由一變。
“天下間聰明人很多。”
“最主要的是我們因為時間的不允許,使得江都一役被迫提前。”白少棠面色一沉,語氣低沉道:“宇文化及的婚事是最佳的時機,不能錯過。但那也讓我們錯過了另外一個對方!”
“那便是飛馬牧場!”
“要知道這世上可不止是我們才會無相神功,還有類似的手段。”
“那便是人皮面具——易容術。”
白少棠的話讓月傾池反應了過來,他們當初作出的抉擇中,無疑是將滅宇文閥,奪取地盤和軍隊的事情擺在了首位,而將飛馬牧場一行的事情暫時性的壓后了。因為比較起來,這飛馬牧場的重要性大大降低。
但正是這一點的忽視,讓人窺破了他們的一點秘密。
“魯妙子!”
“原來如此。”
“看來李閥也與飛馬牧場合作了。”月傾池雖然乃是本我欲望做主,更多喜歡肆無忌憚的行事,但她并不傻,三體之間其實是共享智慧的。似乎想到什么,月傾池突然說道:“這樣說來……他們的目標其實不是張須陀將軍,而是我”
很明顯。
月傾池也知道無相神功如果運用完美所帶來的恐怖。
換個位置來說,如果是她,也會將目標放在自己身上。
畢竟慈航靜齋就是被這一招給弄的進退不得,整個勢力都尬住了。
試想,若是白少棠不會無相神功,而他的敵對勢力出現了這么一個人,那是何等的可怕與煩惱這門武學,是調戲人之信任的絕學。
對佛門來說,無相神功的危險性要比燕王本身更高。
“那么……”
“你想的沒錯。”迎著月傾池的目光,白少棠肯定道:“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