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坐了片刻,有小廝急匆匆的跑來,站在太和樓前面四處張望。喬靳沖他招了下手,他連忙跑來,湊到喬靳耳邊說了兩句。喬靳只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
他轉身看向殷楚,抱拳道:“有些小事,我去去就回。”
殷楚正看著太和樓門口的熱鬧,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喬掌柜有事便盡管去,我自己在這里坐坐便是。”
殷楚這么一坐就是一個時辰,看著太和樓門口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他就點了一壺茶,還占著這茶館最好的位置。有些人原是來看太和樓湊熱鬧的,想在茶館里歇一歇腳,一看到殷楚坐在這里,俱都躲開。時間一長,殷楚身邊自然而然的空了一圈桌子,無人來坐。
茶館伙計對他是敢怒不敢言,只恨得牙癢癢,想著今日借著對面的熱鬧能大賺一筆,誰知道竟來了這么個喪門星。
殷楚也不甚在意,只自顧自的看著太和樓,不知在想些什么。
未出一會兒,日頭漸漸高起,雪也散了,江茗帶著飛浮從街道一旁走了過來。兩人算好今日是太和樓第一日的應招,不知華京百姓反響如何,自然要出來看一眼。
出府之前,江茗去衛氏房里說了聲,正巧遇上回府的江衡。江衡原就因山西大旱,影響延慶道的兵糧供給,在朝堂上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又見江茗要往外跑,便開口呵斥了幾句。還說她日日往市集處跑,家里縱有滔天的富貴,也要讓她敗了去。
衛氏知道江衡的性子,連又勸了幾句,江衡這才擺了擺手讓江茗離去。
江茗同飛浮卻不知,兩人走了之后,江衡便對著衛氏說道:“她回來這才幾天,外面已經風言風語,說她和那殷楚不清不白。”
衛氏聽了這話,倒是為江茗說了幾句,她親手倒了杯茶給江衡,說道:“衡郎,這便要怪我了。當日是我讓宛兒帶她去宸殤會的,想著她在華京中無甚朋友,總是要結交些的。卻未曾想,那昭南王世子平日就名聲在外,見到茗兒新去,必要打趣一番,這才讓人誤會了。但咱們都知道,世子平日里就荒唐,同他沾邊的,皆是不能信的。”
江衡接過茶,抿了一口,將火氣慢慢壓下去:“那宛兒呢她不是跟著嗎怎么能讓人如此亂講”
“你這話就不是了。”衛氏故作嗔怒,臉上反而添了幾分嬌艷:“宛兒那般柔弱的性子,怕是還沒等說什么,便被那世子一眼瞪回去了。她又不是你,自小沙場里長大。你這么說,便是埋怨我當日不讓宛兒同你習武了”
她實是不知,江宛不但沒阻著殷楚,反而還火上澆油了一通。
江衡聽衛氏這話,再看她那神采,心里消受,臉上這才露出些許笑容,將衛氏摟進懷中:“女子就當像夫人這般嬌柔,舞刀弄槍的,那都是男人的事兒。時就準女子為官,可你看現在,哪有女子拋頭露面還不是俱在家中相夫教子。”
衛氏靠在江衡懷中,只覺得這男人的胸膛一如既往的踏實,笑道:“宛兒前些日子還在弄那萼梅呢,說我曾同皇后娘娘提過一嘴。我倒是忘了,難為她還想著。”
江衡“嗯”了一聲:“宛兒從小就懂事兒,性子像你。”
提起江宛,便又會想到江茗,江衡又沉聲說道:“這江茗卻打小在外面野慣了,必定要好好教養一番。”
衛氏點了點頭:“這話倒是說著了,因著前幾日我一直在準備冬至大宴的事兒,倒把她給忘了。明年轉了年,她便要及笄了,是要好好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