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劭這次來找江茗,是想著既然江茗總是往外跑,總得有個理由吧?
華京雖大,但閨閣女子能去的地方就那么一點兒,天天溜達,誰都得溜達煩了。可江茗就是雷打不動的隔一兩天就要出門一趟,
每次回來都喜氣洋洋,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得了一麻袋的銀票似的。
江劭覺得想要和一個人接近,首先得揣摩她的心思。于是,他想帶江茗出去,看看她對什么感興趣,問問平日里她都去哪兒逛。
江茗壓根不想出去,但耐不住江劭使出少年特有的胡攪蠻纏,糊里糊涂的就被拽出門了。
兩人步行,江劭問江茗平日里都去哪里看看,江茗有一搭沒一搭的回道:“還不就是集市、首飾鋪子這些地方。”
江劭只呼江茗一點意思都沒有,嘲笑她這華京大大小小的店鋪攤子,各賣了什么,定什么價,江茗是不是現今全都知道了?
江茗沒答,倒是飛浮偷偷看了江劭一眼,覺得這位弟弟小爺還是很有眼光的。
江劭同江茗一路沒話找話,江茗知道他原本就是個極為驕傲的少年,如今拉下面子低頭認錯實屬不易,便偶爾回他兩句。
之前幾次,江茗覺得江劭是這江府里唯一一個還有點腦子的人。江宛姑且不說,衛氏和江衡,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腦袋里都是柔腸,和稀泥的本事一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終極代言人。另一個腦袋里則都是筋肉,一生氣,感覺腦袋里的青筋都要從臉上冒出來了,實力展示什么叫做大嗓門吼破天。
兩人走著走著,過了陸府,江劭如常介紹一番,突然轉口問江茗:“阿姐,你覺得陸湛之這人怎么樣?”
江茗掃了一眼江劭:“有你這么問未出閣女子的嗎?”
江劭一愣,想了想也是,但還是有心為自己辯解:“女子閨中密友不就經常聊這些?宛姐姐和齊思琦都說過好幾次了。”
“你是女子嗎?”江茗反問道。
江劭撅了下嘴,覺得自己這位姐姐,雖平日里看起來不怎么靠譜,怎得管起人來比母親還要嚴厲?但他有心打探,便繼續問道:“那咱么不說陸湛之,就說阿姐你喜歡什么樣的男子?”
“有錢的。”江茗干脆利落的答道。
江劭聽了一時沒反引過來,什么叫做有錢的?商賈?之前關于江茗的小氣,他也是略有耳聞,平日上街基本不買什么東西回來,結果自己竟然有張一千兩的銀票。這儼然就是掉進錢眼里了。
掉錢眼里其實不是要緊事,江劭同那些酸溜溜的讀書人不一樣,那些是真因為沒銀子,還非得裝出自己不屑的樣子。尤其是經過這次府里的事兒,江劭是真心覺得銀子很重要。可也不能因為有錢就喜歡啊,那日后可是要吃大虧的。
江劭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一下江茗的世界觀,于是開口說道:“那萬一長的很肥很丑呢?”
江茗懷疑今天江劭的腦袋被驢踢了,她說道:“當然也有長的好的,我干嘛非要喜歡丑的?”
話說到這兒,江茗就覺得江邵今日有些不對。雖然自從那次她假意自我剖白了一番之后,江邵對自己的態度確實有明顯的轉變,但總體而言還是停留在自我表現上。可今日則不同,他話里話外總是往別的地方扯,從他說“找人成親生孩子”的時候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