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疇方來不久,也是剛走過來,如今突然聽見江茗這么說,眼睛輕輕一掃,不怒自威,已然有了儲君的威嚴。
那三個人本是受了自家那些風氣影響,閑談時聽了些碎話流言,對懷寅公主有些不放在眼里——這無權無依仗的公主,就算受了寵,卻還不如他們這些世家嫡子,
沒爪子的老虎罷了。而那江茗,便更不要提了。聽聞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招了江宛單獨進宮,用意人盡皆知。
他們也未曾指名道姓說是誰?也就是男子之間的戲言,本就無狀習慣了,便并不放在心上。如今突然被殷疇這么一問,三個人俱都瞪大了眼睛。
其中一人連忙說道:“我們可從未說這般話,小娘子可莫要胡亂說。”
另一人又說:“太子莫怪,這其中定然是有些誤會,我們未曾說清楚,這小娘子又聽岔了。”
江茗當然知道自己是胡說,因著這三人根本沒提到江宛,可她知道懷寅惱的根本不是這個。這是一位日后殉國公主的拳拳護國之心,
也是惱怒這些世家子弟的不爭之意。而江茗不過怕懷寅吃虧,又見了殷疇在,便用江宛當個引子罷了。
江茗拉過一旁的懷寅公主:“公主殿下都聽見了,你們還敢狡辯?!”
三人大呼不好,方才對著懷寅公主時強詞奪理,如今太子再去,必然是要維護的,哪兒還有自己的好?
懷寅心里明白,看著那三個人長長的嘆了口氣,也跟著江茗演了起來:“原本平日里你們說些什么,我是不甚在意、不愿多管的。可你們偏生說的是我未來嫂子,那我總是要站出來的,否則豈不是對不起我的太子哥哥?”
殷疇因為在東宮關了些日子,心里對江茗的那份氣憤反而轉成了一種奇異的執念,加上他原本就自詡風流,喜歡在女子面前撐面子當英雄,如今便連連點頭,對那三人小施懲戒。
他一轉頭,看著江茗穿著這套灰白色的戎裝長裙,顯得腰肢愈發纖細,便又想到了那晚攬她腰的手感,只覺得手心發癢。
殷疇走到江茗面前:“茗妹妹,許久不見了。”
因著周圍人多,江茗不能說些什么,但她也知道殷疇大庭廣眾之下,自然也不敢做些什么。江茗微微一笑,行了禮:“太子殿下。”
殷疇連忙伸手來扶她:“不必多禮,咱們這兒本就是宸殤會,不講身份。”那雙小手握在手中,殷疇不由得捏了一下,只覺得這手不似若荑,反而有些硬,指肚子上還有些薄繭,哪里是官宦人家富養小姐的手?
想她在外流落多年,畢竟不比鎮國大將軍府,做些活兒豈非正常?只是想想,原本該是個千驕百寵的小姐身子,如今卻多了些風塵。
這么一想,殷疇卻又突然覺得——難不成這江茗已經不是處子了?這才對自己諸多抵觸,實則是不想暴露?
他自然覺得無所謂,因著皇后早就同他說起,日后必然是要迎娶江宛的。那這江茗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調味品,只要夠味兒就行了。
這么想著,殷疇便同江茗說道:“方才在同你姐姐說起馬球分組的事情,她便是要同我一組的。江茗也來與我一組罷?你與宛兒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一支隊伍只有三男兩女,也就是說江茗去了殷疇那組之后,那便是要和江宛、殷疇一組,這豈不是自討沒趣,到時候不知道是打馬球還是算計人、提防人了。
江茗自然不會去湊這般熱鬧,立刻回道:“多謝太子,然而我早就同別人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