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茗一手扶著殷楚的胳膊,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慢悠悠的開口道:“你知道京城里有段關于你的詞曲嗎?”
“什么詞曲?”
江茗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琰琰美玉,琢琢郎君;
清風霽月,幽潭深井;
引得那人兒啊,只欲望斷;
千金萬兩拋進,卻無呢喃語;
何日才得楚郎顧,只得春宵轉眼明。”
她聲音帶著江南女子的呢喃,尾音向上挑著,像把小刷子似的勾的人心里發癢。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殷楚極為羞愧,他正欲說些什么阻止江茗,就感到肩上一陣痛楚。江茗竟然趁著這空檔,把他的肩骨給正了回去。
江茗拿過藥瓶,十分豁達的說:“怎么樣?我這手藝還行吧?”
殷楚這才知道,她是故意說這些話的,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讓正骨的時候太疼。她是把自己當做孩童女子一般了嗎?其實就算普通正骨,自己也壓根不會吭一聲。
江茗見他不說話,又看著殷楚的耳朵漲的通紅,反而吃了一驚,這人平日里在外面潑皮無賴的,沒想到竟然是個臉皮這么薄的人?這么一段小詞小曲的,就能讓他如此害羞?
江茗有心逗他,一邊沾掉他傷口處的血,一邊說道:“我這回雖然沒拿到那一千兩銀子,但卻是賺大了的。你看,千金萬兩拋進,卻無呢喃語。我這兒還能摸一把呢。”
說著,她指尖沾著藥膏,就給殷楚抹了上去。
殷楚知道她此刻是故意的,但也不想和她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便說道:“你竟然還會正骨?”
江茗:“以前跟個老師傅學的,以備不時之需。”
殷楚心里覺得有趣,哪里有閨秀學這種東西備不時之需的?他說道:“你們那里老師傅倒是不少。之前頭次見,你說跟著方士學了看相,如今又會正骨,你還會些什么,不如一并告訴我,我也以備不時之需。”
江茗撕開棉布袖子,給殷楚包扎起來:“這都是秘密。你肯定沒聽過那句話,秘密使女人更女人。”
那藥膏清涼,很快就滲入皮膚,這感覺殷楚熟悉的很,他自幼習武受傷,后來被靖文帝派人追殺,每次都用的同樣的藥膏。但確實如望回所說,這藥膏是昭南王府秘制的,外人絕對不會有。
殷楚猶疑再三,開口問江茗:“你那丫鬟倒是厲害,這藥膏上次我也用了,效果很好。”
江茗原本聽他說開頭半句,還有些警惕,聽到后面便笑道:“這是我養父的膏方。飛浮是他撿回來的,原本就會些武藝,我養父怕我脾氣不好在外面惹事兒,又教了她些。我養父后來是做小生意的,金盆洗手之前是送鏢的。原本他非讓我學功夫,可我懶,總不好好學,把他可氣壞了。”
江茗三言兩語便把飛浮會功夫,而且功夫還不低這件事兒給糊弄了過去。心里還對著老頭子拜了拜——如今拿您出來當擋箭牌,雖然土匪和送鏢的算是死對頭,但硬算也是同行,您暫且受著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