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轉眼就過了,江茗在江府中已住了四個月有余,雖有波瀾,但如今看來仍是一帆順遂。太和樓與壽謙票號的生意也愈發好起來,儼然蓋過玉風閣,
成為京城中貴女們的首選。
今日江衡回府早些,便叫了江茗、江宛、江劭三人前來一同來用晚飯。平日里江劭因有公務在身,時常在外馬虎吃了,江茗和江宛也都有著自己的小廚房,
除了偶爾來陪衛氏和除夕家宴,甚少圍坐在一起。江衡如今一喚,便俱都知道父親有話要說,都早早的來了。
其中江宛最是吊著一顆心,她這身份不尷不尬,事情未到塵埃落定前,俱都會有變數。
幾人先用了些小點湯品,除了碗盞碰撞的輕響,屋子里俱都沒有其他聲音。原本這時候江劭就會跳出來說些玩笑話,舒緩氣氛,可今日他知道父親有話要說,
便也憋在一旁,吃的低眉順目。
衛氏見狀,又不舍得這幾個孩子這般,看上去俱都沒了胃口,平日里愛吃的東西就碰幾筷子,提心吊膽的,看著就心疼。
她趁著中途濯手的時候,輕輕碰了下江衡,示意他差不多是時候說了。
江衡這才擦了嘴,目光在自己這三個孩子身上兜轉一圈。這三人當中,他最喜歡的莫過于江劭,性子開朗不說,對母親和姐姐也是百般關照,還有一顆簪纓世家的心,年紀輕輕便在三衙比試中得了第三,比華京那些貴門子弟不知道好出多少。
其次便是江宛,雖說江茗才是他的親生骨肉,但那十四年的養育之恩絕非空談,說拋就能拋下的。更何況江宛行舉更有大家閨秀的模樣,華京當中若是有人論起貴門女子,也都要贊賞江宛一句才情動人。
可那江茗,江衡想到就忍不住嘆氣。若說江宛是眾人嘴里的榜樣,這江茗就是麻煩。方回華京沒多久,就被人說和那昭南王世子不清不楚的,雖然后來漸漸沒了風聲,但加上他在臨安府聽到的那些話,也讓人心里起疙瘩。再就是她成日的往府外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那么吸引她。
江衡沉吟片刻,開口說道:“除夕那日已同你們說過,茗兒和宛兒四月及笄,眼瞧著就在跟前,拖是拖不得的。那與太子殿下婚約一事,我與你們母親商量過,如今拿了個主意。”
江宛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著究竟嫁的是哪個,不由得有些著急。手在桌下卷著裙邊,攥了又攥,掌心驀然冒出了汗。
江衡繼續說道:“這段時日,茗兒便不要再往外跑了,在家學些規矩,省的日后進了皇家惹出些亂子來。皇家內院,畢竟不同咱們自家,任你半分閨秀的樣子都沒。”
這句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轟了江宛,也劈了江茗。兩人俱都一起抬頭看向江衡。
江茗就搞不懂了,自己這白撿的爹媽究竟是腦袋筋兒搭錯了,還是過年過傻了,放著這么閨秀榜樣的江宛不嫁,非得來折騰自己嗎?
不過她也能明白,江衡和衛氏根本不是因為自己是親生骨肉。原書中也有這么一段,只不過場面提前到了除夕那日,江衡讓江茗準備嫁給太子,讓衛氏教她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