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處處都為江茗想到了,甚至連她此刻焦急的心境都估量到了,這才帶她回府,想讓她稍稍平靜一下。思來想去,自己這兒也沒什么玩的,這才搬出棋盤。
可誰知,江茗除了略懂基本規則,根本就不會對弈!
還好,這時候有下人進來,解了眼前的尷尬。
那下人見到殷楚面前坐了個女子,先是一愣,但緊接著還是快步上前,走到殷楚面前垂手說道:“世子。”他看了江茗一眼,不知道后面的話究竟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殷楚點了點頭:“說吧。”
這人得了令,沉聲說道:“打聽到了。皇上請喬掌柜進宮,是要讓他賣些東西。”
“賣東西?”殷楚皺起眉頭。
江茗看了看那下人打扮的男子,又看了看殷楚,這才搞清楚。殷楚將自己帶到這昭南王府下棋,大概是怕自己在外面著急,惹出什么事兒,實際上他早已經讓人去打探消息了。
那下人回道:“是。內務府今日從大內庫房里搬出來了好些東西,但大多是些壞了的。有些香料和木頭擺件兒已經受了潮,布料也都是些往年的老舊東西,還有些零零碎碎的,鋪在豫章殿前面的廣場上曬了一整日。皇上和喬掌柜下棋,說要賭些東西。”
殷楚聽了,有些嗤之以鼻:“皇上平日里最愛對弈,請了無數棋士入宮研習,專精于此,有誰能贏得了?”
江茗抿了下嘴唇,喬靳畢竟也算是自己帶出來的,和自己一樣,長的是做生意的腦袋。除此之外,琴棋書畫一樣不通。
“正是。”那下人繼續說道:“喬掌柜便輸了。皇上說也不強求于他,今年山西大旱,喬掌柜為國為民之心可見一斑。恰巧如今大內庫房里有些用不到的東西,皇上想著便讓喬掌柜拿到閩州出海賣了,也算是自己身為大胤當家的,為民做些事情。”
殷楚冷笑:“一些殘破的東西,讓人拿到外面去賣了?可有說喬掌柜何時出宮嗎?”
那下人搖了搖頭:“皇上讓人收拾了一處偏遠小殿給喬掌柜住下,周圍有侍衛看管,還讓他寫信給閩州伙計,接了這批貨便出海,限時半年,看看閩商的能耐。同時還安排了幾名內侍跟著貨物,到時一起出海,說是幫喬掌柜看顧。京中太和樓和壽謙票號并未提及。”
殷楚看了江茗一眼,雖然她平日里機靈,可這畢竟是朝廷當中的暗流詭計,不知她是否明白。皇上這意思便是將喬靳扣押下來當人質,等到那閩州主事的將這批貨賣了,再拿銀子來換人。
他正欲解釋,就聽江茗在旁問道:“可說要賣多少銀子嗎?”
下人回道:“十萬兩白銀。”
江茗聽了,氣的倒是笑了出來:“十萬兩?”
“是。”下人不知道這女子到底什么來頭,但僅憑著她此刻坐在世子面前,便回答的十分恭敬。
江茗心里那股火蹭的就躥了起來,十萬兩?逗人玩呢?自己辛辛苦苦這么些年,小命都豁出去了,上上下下從船夫到伙計到掌柜,這么多人共同努力之下,一年的凈利潤才有七萬兩白銀,靖文帝這么一開口就要自己一年多的凈利,瘋了不成?
靖文帝自然是不知道,這掌柜的另有別人,以為將喬靳扣下,又有朝廷施壓內侍看管,下面那群小掌柜小伙計的不敢亂動心思,只好老老實實的去賣東西。
江茗又問:“那些東西,依你看能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