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回搖了搖頭:“聞云說小公子直接去了水碼頭,想來是乘船走了。他向來行蹤不定,這些年來久居海外,只是回來處理些私事。”
殷楚長長的嘆了口氣:“竟與他如此錯過了。”
“時機未到罷了。”望回略作安撫,這便又問:“世子與那陳青歌,可說通了?”
殷楚點了點頭。
望回這才說道:“陳青歌此人,才情過人,詩詞歌賦無一不通,但也只有這點。他重詩賦,可如今朝廷需要的是策論之才,只能說生不逢時吧。”
“會寫一首好文章便夠了。”殷楚說道:“如今只等這篇文章,我們再借著這股風波掀一下蕭羅的老底,鬧到皇上面前,借機放了喬靳便是。出宮之后,他便自行思量退路吧。”
“那蕭家,早就應該被掀了底,有他們在朝中一日,大胤便不得安寧。”望回有些忿忿的說道,說的激動,劇烈的咳了幾聲。
殷楚遞上一杯茶水,望回喝了順些氣下去,面色這才緩和。
殷楚又問:“北胡那頭如何?”
“老樣子,幾個皇子之間爭的你死我活,就怕他們還沒打來,先自己內斗死的精光。”望回答道:“不過此次從大胤回去,莫赫離倒是占了上風。”
“他那狐貍心腸,放在那里都不逞多讓。”殷楚說道:“南邊呢?”
“甕賀國最近倒是有些不老實,怕是今年,亦或明年便會有行動。”望回答道。
殷楚閉上雙眸,沉思片刻,這才說道:“你與余博說一聲,沿海民居需得后撤,以防萬一。”
望回聽了,微微嘆了口氣:“世子,成大事者不惜小費。若您如此心軟,總是生怕平民百姓受到傷亡,咱們何時才能起事?”
殷楚看著望回,緩緩說道:“仇,是我一人肩上的。若我因一家之恨置天下百姓性命于不顧,這仇報到最后,便也失了本意。我更無顏面對自己。”
望回知道再勸也是無用,無論是昭南王,還是世子,原本都是赤子之心。昭南王受難,可以瘋,世子卻挺了下來。經年累月,無論外界風雨,這份心卻一如既往。
便也因為他這般的心,自己才追隨的不是?若要傻,那便一起傻吧。
“明日我還要去江劭那里走一趟。”殷楚在旁又說。
“可是為了那婚事?”望回問道。
殷楚不做聲,只抿了下嘴唇。
望回見他這模樣實在是有趣,便故意逗他:“你對她這般上心,可人家知道嗎?”
“我管我的,何必問他人知不知道?”殷楚回道。
望回笑的險些將茶壺摔在地上:“世子啊世子,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這感情上的事兒,哪里有做了不讓人知道的道理?你這般,到了最后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讓那些油腔滑調的得了便宜。”
“我……”殷楚難得踟躕,他想了想,又說:“我只想看她高興便是,其他的沒有那么多。更何況,日后風雨飄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