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這樣,衛氏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兒,她上下仔細端詳著江茗,卻又說不出問題在哪兒。江茗見她這幅樣子,笑著說道:“母親,你怎得比我還緊張?”
衛氏眼睛一瞪,說道:“我這這么漂亮的女兒,在府里還沒住多長時間,就急匆匆的要嫁人了。那……”她原本想說殷楚名聲不佳,可今日都是大婚之日,哪有這么說道新郎官兒的,豈不是給江茗添堵?便又極快的咽了回去。
“茗兒,若是去了王府有什么地方不順心不如意了,盡管和父親母親說,千萬別自己硬扛著。”衛氏話鋒一轉,又交代了起來:“王爺身子不好,家中又沒個女眷撐著,你嫁過去,府里皆要靠你。母親教你的那些事兒可記住了?幸好你那養父以前是經商的,你還能看懂賬本,不然為娘真的擔心極了。”
自打皇上賜婚,衛氏立刻就拉著江茗去學后院女子如何掌庫房、如何看賬目、如何御下人,長工短工鋪子田地在江茗耳旁喋喋不休。
江茗覺得她有趣,明明江府都管的不甚好,還要硬撐著教自己。那賬本看的稀里糊涂的,也不怎么明了。中間江茗實在忍不住了,和衛氏說了些看賬的要點,衛氏反而吃了一驚,江茗也只好將功勞推在了老頭子身上。
可江茗也明白這是衛氏一片好心,她雖然糊涂,性子又軟,但卻沒有壞心,對起女兒來也是實心實意。只可惜這么好的一個母親,當日卻被江宛糊住了眼睛,對原主看不上眼。
衛氏說完,又對著憐鶯交代:“飛浮我就不說了,她原本對姑娘的事兒就稀里糊涂,你可要睜大了眼睛,省的世子后院多了什么女眷,踩到小姐頭上。還有之前交代你的,你可都記清了?”
她話一說完,憐鶯臉上一陣通紅,偷偷瞄了江茗一眼,說道:“記住了,夫人放心。”
衛氏這才又坐回去,一邊指揮著下人做準備。
江茗見狀,小聲問憐鶯:“什么事兒啊?這么神秘?”
憐鶯從袖囊里掏出個護身符,遞到江茗面前:“夫人說的,晚上給你掖在枕頭下面。夫人特地去大相國寺求來的,求子符。”
飛浮在旁聽了,連咳個不停。
“世子來了!世子來了!”下人從門口跑了進來,嘴里大喊著:“還有兩條巷子,好多人!好大的陣仗!”
江劭也跟著沖了進來,一把拽住那下人:“沒嫁過人嗎?!喊什么喊?不知道的以為咱們高攀了他們呢!這陣仗有將軍回京時候大嗎?一會兒都給我擺起架子來,不能讓他們覺得咱們樂呵!”
衛氏在旁聽了,笑道:“怎么不能樂呵?今天是吉日,就是要樂呵。”說著,她讓同舟拿了利市封包來,轉手給了江劭:“去,讓他們發下去。人人有份。”
屋子里如今就剩飛浮、憐鶯和江茗了。憐鶯聽著外面有了敲鑼打鼓的聲響,連忙拿過紅蓋頭,給江茗戴了上去。想到自家小姐不省心,又連忙囑咐道:“小姐,可切莫路上自己把這紅蓋頭掀了,不吉利。”
江茗正吹著蓋頭,聽了這話笑道:“你就放心吧。母親剛走,你又要開始嘮叨了不成?”
飛浮拉著憐鶯往后退了一步,她是真的沒想到,小姐也有穿上嫁衣的這一天,還來得如此之快。</p>